刚刚听到战报的时候他就在想,今天要是朱成栾在这里,只怕惠阳城要被拱手让给西羌了。
此刻见曲萧布置的井井有条,神情间不见慌乱之色,让严恽在心里暗想不愧是当过丞相的人,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些希望。
他忍不住问道:“曲大人,这一仗你可有把握?不知道朝廷的援军多久能够过来。”
曲萧苦笑道:“什么把握都没有。惠阳离西羌这样近,朝廷此刻怕是连战报都还没有收到,更不用说援军了。”
他将自己一直紧攥着的手掌摊开:“我在离京之前,倒是仗着过往功劳,厚颜向陛下求了一道兵符,可以调动安远驻兵。但是那里与此地之前隔着祁山山脉,正是西羌行军所经之地,咱们这里没有能够突围求援的人选,也是无济於事。”
这道兵符,实际上是他为了曲长负而求,也是保证曲长负能够安全返回京城的一条后路。
曲萧原本想到任之后就派人将兵符给曲长负送去,结果没想到出了曲长负假死这件事。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听,他能猜出曲长负没死,但也联系不上,因此兵符还一直在曲萧手中留着。但由於当初就没打算给自己用,现在也根本难以调兵。
也就是说,这一仗结局真的只能完全靠他们硬打了。
曲萧的目光从面前诸人失望的面容上扫过,说道:“各位,我不是武将,跟你们当中的许多人一样,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有指挥过战争。少年寒窗十载,苦读不辍,方能踏入仕途,居於庙堂之上,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们也同样。”
“可是立身此处,身后是百姓,是家国,食君之禄,我们能做的,应做的,也只有守城这一件事。我会亲自站在前方督战,也请诸位各司其职,奋战到底罢!”
没有任何的奇迹发生,西羌的士兵很快就到了,看着那一片乌泱泱的人头,只怕兵力还不止五万。
没办法,只能杀了。
也算是曲萧颇具先见之明,因为先前的流民之患,他在到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城中治安,清查可疑人员,并且收款购买上好的材料,重新修缮加固了城墙和城门。
这样一来,就给西羌人攻城增添了很大的难度。
西羌军士还是惯用的老套路,由数人抬着巨大的木桩,从各方撞击城门,同时在墙上架有云梯,向上攀爬。
郢国士兵居高临下,不停放箭,向下投掷巨石以及倾倒热水,防止被敌人闯进城中。
这种方法十分有效,但西羌人久经战事,悍不畏死,前人倒下,后人立刻顶上,从各个角度见缝插针地攻击,简直是杀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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