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不由大笑,说道:“话是好话,但我说苏玄,你是这种人吗?”
他站起身来,果然毫无病态,负手在房间里踱了两圈,说道:“咱们相交多年,旁人觉得你斯文内敛,我却并不如此认为。这种默默为国奉献的精神并非为苏相所具备,你有心坑死李裳我是信的,但要说你是为了大义,却还差着。你造反我倒是信。”
苏玄道:“那凭着乐有瑕对於苏玄的了解,我最重视的东西是什么?我能为了什么?”
曲长负道:“如果是原来,我会想你是否要借此另辟蹊径,立下大功,这样李裳事败,新君上位,你必定是最大的功臣。但现在看你的态度,在意的不像是这个。那如此卖命,不为立功,只能是……赎罪?”
苏玄脸上霍然变色。
猜到这一步,曲长负自己也不确定了,问他道:“你有什么用得着赎罪的地方吗?跟谁赎罪?”
苏玄脸色几变,终於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无奈道:“见不着你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思念,但是有时候跟你多说两句话,我又十分能够体会到别人那种对你避之唯恐不及的心情了。你就别问了,赶紧离开这里,行吗?”
曲长负很少听他用这种带点崩溃又带点无奈的语气说话,他说道:“我若是不走,或者还有一线生机,我离开之后,这里的军队无人顾守,才是必败无疑。”
苏玄道:“要不然我替你留在这里,我可以扮成你的模样领军,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曲长负看了他一眼倒笑了,说道:“不说这话你也要留着。苏相不会这么天真吧?以为我特意把你骗来,就是聊上一阵天再放你走?”
苏玄这个人要是当真想做什么,手段绝对会非常激进而且疯狂,从他跟李裳联络开始,之后种种作为无不是兵行险招,只把就是已经报了必死之志。
但是曲长负根本就觉得,无论是出於怎样的原因,苏玄都根本用不着走到这一步,与其让他这个不确定因素发疯,还不如搁身边看着。
苏玄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曲长负瞧着他笑了笑,似乎还有几分得意。
他轻拍苏玄的肩膀说道:“收起你那套舍生取义,内应卧底的把戏,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吧。我活着还你清白,我死了,全军必败,咱们大伙正好也就一处埋了。”
他扬声说:“来人!”
小端从外面进来,曲长负道:“拿副镣铐过来,把这位神医的双脚锁上,就让他在我这帐子里待着罢。若吃喝上有什么要求,满足就是,别听他说话就行。”
小端看了看这位自己引荐来的“医师”,表情还有些茫然,曲长负又道:“啊对了,易容也去了,这两撇胡子看的我眼睛疼。”
小端微怔,立刻大步上去,三下五除二揭下了苏玄的易容,然后惊道:“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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