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季珩起身去开门, 就见杨潇火急火燎的站在门前,一手撑着膝盖大喘气。

“站直了好好说话。”季珩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杨潇竭力定神,语速飞快道:“是廖鹏,他把城防队的松平队长给打了, 就在路口!”

“拉架了吗?”

“拉不动啊!”杨潇急道:“那小子一直说是家事让我们别掺和——”

“那你们就真的不掺和了?”季珩给气笑了。

“不是。”杨潇急的花容失色,汗都出来了:“长官你是不知道廖鹏那小子有多重!发起疯来我一个人根本拉不住!”

“小高呢?”

“他去给车子加油了, 人不在啊!”

季珩明了:“还得我去。”

“我也要去!”宁随远在旁边听了个半道,作势要掀了被子下床。

季珩眼尖, 瞅见他这番不甚安分的小动作,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床前,将他按回了枕头上。

“有你什么事儿?你给我在床上躺好!”季珩皱着眉头喝道:“下午还要吊水呢!一点病号的觉悟都没有!”

宁随远不死心:“我要——”

“在学会服从长官的命令之前, 你什么都别想要。”季珩低声说,伸出手指拨了拨青年胸前的衣扣:“不要逼长官采取特殊手段教你。”

宁随远:“?”

这个死Alpha!

他有点儿生气,忍不住看向杨潇, 杨潇偏过头去卷了卷颇有弹性的头发,一副我是个局外人的样子, 实际上就差在满脸写着“你最好还是相信吧毕竟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适时给他输液的医务官小姐进来了, 宁随远无法, 只好暂且先放弃,季珩替他重新掖好被角, 又叮嘱了医务官几句话, 这才起身跟杨潇一块儿出门。

宁随远在床上百般聊赖的打着点滴, 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 趁医务官小姐离开便下了床, 推了输液架挪到了窗户边。

这扇窗朝东开,街口也在东面儿,正好能看见街口乌泱泱围着一群人。

楼层有些高,宁随远看不太清楚,他思忖了片刻,拿了季珩的那只全息记录仪来,打开了摄像头。

军方用的技术方方面面都是拔尖儿的,这款记录仪的摄像头分辨率极高,用发明者的话来说,站在地面上都能拍到北斗星的皱纹。

虚拟的屏幕很快就将街头的情形尽数还原,宁随远看到了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廖鹏和松平亮,旁边还站着惊慌失措的甘橘。

廖鹏是个特种军官,松平亮只是个城防队员,两个人的身体素质有着天壤之别,基本上就是发了狠的廖鹏把松平亮按在地上揍,两个Alpha之间的斗争甘橘根本插不进去手。

宁随远皱了皱眉。

松平亮这人本质不坏,之前都是听从姚伟的命令,但明里暗里却还帮了他们不少。

廖鹏总不至於为着这个事儿跟他过不去吧?

不过听枫玉斗提过,松平亮好像是小甘橘的未婚夫。

摄像功能虽好,收声能力却没有那么远的覆盖范围,宁随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季珩被杨潇领着抵达了现场,有季珩在,廖鹏很快就被拉开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眼看着甘橘将地上的松平亮扶起来,季珩则卡着廖鹏的脖子,又招呼了杨潇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没人打算回医疗所的样子。

宁随远撇了撇嘴,心里不大痛快。

他不喜欢季珩这种背着自己跟别人有商有量的行为。

不是说好的.我算是你的人吗?

他到底脸皮薄,没敢再回想第二遍,只愤愤然把手上的针给拔了。

宁随远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他走到衣柜前拉开了门,先看见了自己来时穿着的枫玉斗给的那套西服西裤。

枫玉斗那人喜好花哨,给他配套的衬衫都是带刺绣和蕾丝缀儿的,这从病房穿出去可别提多显眼了。

宁随远的眸光一动,瞅见旁边还挂着一件黑色的T恤。

他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那件T恤,托起衣摆轻轻地嗅了嗅。

T恤水洗过,是干净的,上面有肥皂的味道。

但多半是穿的久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缕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挥之不去。

——是季珩的。

第一次闻到这缕酒气还是在七区的破落小酒吧里,那时觉着季珩是个老不正经的酒鬼Alpha,连带着对这味道也充满了排斥。

可现在.即便宁随远再不好意思,也不得不在心里偷偷的承认,他似乎还挺喜欢这味道。

季珩这两天来医院来的挺频繁,这件T恤还是那天从城防所回来穿的,估计是在这儿换洗了就顺手挂在这儿了。宁随远抓着T恤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了季珩当时穿这身衣裳的模样。

男人的身材绝好,肌肉线条结实悍利却不突兀,即便是一件不起眼的黑T也被他穿出了性感的气质。

宁随远用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子,在花里胡哨的西装和黑T恤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将那件T恤从衣架上取下来。

到没人的地方,季珩才松开手,廖鹏全程都在愤怒的挣扎,“呼哧呼哧“直喘,这会儿季珩一松手他撒开腿又要往回跑。

季珩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廖鹏直接被踹出去三米远,在地上倒翻了好几轮,重重的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巨大的“轰隆”一声。

饶是杨潇也被这阵仗吓得呆了两秒。

“胖子啊!”她低声喊,正要上前扶就被季珩厉声喝住:

“不准扶,让他自己起来!”

杨潇僵在原地,季珩的话她不敢不听,只好悻悻然收回手,略担忧的望着廖鹏。

廖鹏喘的更剧烈了,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於是改翻了个軲辘。

瞧他身形还挺灵活,杨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季珩眸色冷厉:“还闹么?”

“闹。”廖鹏抆了一把脸上的灰和汗,扶着垃圾箱爬起,咬牙道:“您现在放我回去,我就继续揍那孙子。”

“谑,挺硬气。”季珩挑了挑眉,抄起手臂:“来,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给我说通了我亲自去替你出头。”

廖鹏吞了口唾沫,脸颊紧绷:“是家事,用不着您管。”

“家事?”季珩哼笑了一声:“你既然给闹到大庭广众下来了,那就不算家事范畴了。”他五指轮流敲打着手臂,冷笑道:“一个军官动手打城防员,你让人家围观的住民怎么想?觉得交税养的都是一帮地痞流氓是吗?”

廖鹏呆了呆,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没吐出来,憋了两秒,“嗷”一嗓子开始爆哭。

季珩:“?”

随后他就看见这个一向没正形的小胖子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娃娃,跟自己面前超没形象的蹲下了。

廖鹏扯着嗓子哭,哭的悲痛欲绝,季珩有点儿懵了,侧目对杨潇道:“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解释解释?”

杨潇也懵:“我也不知道啊!”

季珩还想问两句就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个人。

“宁随远?”季珩吃了一惊:“不是让你在病床上好好待着——”

青年跑的飞快,一眨眼就到跟前儿了,他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黑色T恤,落肩似的款,衬的他整个人清瘦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