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标记的事吗?
我可以出钱带你去最好的医疗所洗标记啊!但是洗标记真的很疼啊!能不能看在这个份儿上不要去洗啊,带着我的标记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季珩在内心咆哮。
宁随远轻轻地咳了一声,抄起手臂,一副公事公谈的样子:“我的记忆恢复了。”
季珩心底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什么?”他问。
“我不是宁随远,我的真名叫欧文。”宁随远轻声说:“之前在中央科研所工作……”
季珩看起来情绪没什么波澜:“‘不死病毒’是你提取出来的,所以你现在想要忏悔,是不是?”
宁随远低下头:“不止是这样,阿唐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季珩倏地一怔,诧异的看向他。
“这两天的事情……是迫不得已。”宁随远的脸颊红了红:“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可以去洗标记,我自己出钱。”
季珩:“……”
他默了两秒,露出了几分茫然的神色。
“你等等。”他说,疾步走开。
宁随远望着他的背影,神色闪过一丝黯然。
季珩走到僻静处,用力的抬手敲了一下脑袋。
不是吧?欧文?那个当初气得他拔枪的白大褂是宁随远?!
被枫老板说中了,他还真失过忆!
不是……他怎么就失忆了呢?
季珩又费解的敲了一下头。
那个白大褂是宁随远又怎么样呢?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况且……目前的情形显然不仅仅是谁提纯了病毒那么简单,难道就要追本溯源的把锅一股脑儿的盖到宁随远头上吗?
况且他还刚刚标记了宁随远——他们彼此已经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季珩扪心自问做不到。
“对,我就是这么没原则。”他低声说服了自己,旋身回去。
宁随远背着手依靠在山壁上,低垂着头,侧颜清俊忧郁,季珩倏地有些不忍,走过去冲他展开双臂。
“阿远——”他叫了声:“来,抱抱。”
宁随远仰起头,睁大了眼睛。
“怎么?还是你希望我喊你……欧文?”季珩轻笑。
宁随远扑闪了一下眼睛,有些无措似的蹭过来,目光掠过季珩胸前那只暗金色的日形胸针,忽而感到尘埃落定般的踏实,将头埋进Alpha的胸膛:“阿远就……就挺好的。”
“这就对了嘛,来让哥哥抱一下。”季珩拥住他,低声贴着他的耳畔笑:“Omega就要有Omega的样子!来撒个娇,再叫声哥哥听听?”
宁随远倏地仰起脸来瞪他:“你有毛病吧?不叫。”
“你前天晚上明明叫的很开心。”季珩一本正经的说:“开心的都哭了。”
宁随远:“……”
季珩觉得有点儿委屈,怎么想听一声“哥哥”就又被纳入了“直A癌”的行列。
装甲车隆隆驶出山林,宁随远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搭理他,手肘撑在窗边,了望着外面的景色。
季珩开着车,琢磨着待会儿回去要怎么跟主城里那群嗷嗷待八卦的崽子们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适时宁随远道:“前面有生化人!”
“没事。”季珩说。
裴清虽牺牲了,可还是把最后一样黑科技留给了枫玉斗,那就是吸引生化人的特殊声波参数,只要有小型的声波发射器就可以吸引和调度生化人,比原本荷枪实弹的应对方式要好得多。
季珩此番出来准备了不止一个声波发射器,他从窗户里抛掷了一个出去,很快那七七八八个分散游荡的生化人们就朝一处聚集,季珩又咬开一个手/榴/弹的引线精准投放,“轰”一声,一了百了。
“这里应该还没到六区的境内吧?”宁随远狐疑道:“怎么也有生化人?他们居然能跋涉的这么远吗?”
“四区附近不也有么?”季珩说:“奇了怪了。”
他的个人终端忽然接受到了异常的信号,仿佛有陌生频段试图接入,季珩犹豫了一下,接通,频段内响起了一个嘶哑急切的声音。
“呼叫季处长!呼叫季处长!听到请回答!”
耳熟,但季珩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是谁。
“你哪位?”他问。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愤怒的咆哮起来:“季珩你他妈现在还跟我装!”
“我没装,我真听不出来你是谁。”季珩说。
对面扯着个公鸭嗓直接破了音:“我是姚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