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上围裙开始和面,先把小葱切碎往里打了两个鶏蛋搅拌均匀,然后倒入面中,放到一旁醒着,她吩咐雪松小火烧另一个锅灶。待锅热倒上一点菜油,开始烙饼。
白色的面饼在锅里翻了两下后开始逐渐变成金黄色,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厨房。两个孩子忍不住舔舔嘴唇,雪贞菜也不择了,踮着脚往锅里看,雪松也想看,但又觉得这样不好,只好强忍着,小屁股在板凳上扭来扭去。文丹溪看得有趣,只装作不知,待第一个饼熟。她铲出来分成两半说道:「你们帮姑姑尝尝咸不咸?」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但谁也没敢接,文丹溪只好先撕下一块自己吃了,两人才欢呼着接过去。
「好吃好吃。」雪贞嘴里塞得满满,口齿不清的赞道。
烙了几张饼后,李冰雁提着两个篮子东西回来了。
文丹溪忙上前接过来,篮子里有一条约两斤重的草鱼,一只大胖公鶏,一大块猪肉。另外还有猪下水猪肝等一堆杂碎。
李冰雁一回来便把雪松雪贞赶出去自己来烧火,但两个孩子硬是不出去,他们还想着帮姑姑尝菜呢。
文丹溪动作飞快,那只拿惯手术刀的手切起肉来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文丹溪看两个孩子跑来跑去无事可做,便吩咐道:「你们俩去后院告诉叔叔们,让他们把桌子摆在后头的菜园里,准备吃饭了。」若是摆在堂屋,万一有人来看到不好解释。后园一般没人去。
两个孩子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去了。话说刀疤脸早就在后院望穿秋水了,更兼着那葱花饼和肉的乡气不断的飘出来,三人的肚子也应景的咕咕叫起来,但主人不上菜,他们总不能去催吧。爲了转移注意力,刀疤脸和贺黑子又把后园的地给翻了一遍。
两个小豆丁怯怯的来传话,刀疤脸一听要开饭了,心中高兴,冲着两个娃儿亲切的笑了笑,招招手说道:「来来,到叔叔这儿来。」谁知,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把两个孩子吓得大惊失色,两人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开了。刀疤脸不由得一阵尴尬,懊恼的嘟囔几句。
还好,他正懊恼着就听见文丹溪喊道:「开饭了!」刀疤脸的郁闷一扫而光,连忙笑嘻嘻的上前接过托盘。先上来的几个菜分别是红烧肉块,干菜扣肥肉和红烧草鱼。接着李冰雁也端着木托盘过来,这一托盘是葱爆猪肝,醋溜肥肠和红烧鶏块。雪松雪贞跟在最后面端着几碟凉菜。李冰雁折回身把一篮子葱花饼拿过来。
菜上齐后,众人分桌而坐。 三个男人一桌,文丹溪和李冰雁带着孩子坐在旁边的小桌上。两边的菜式一样,只是量不同而已。贺黑子是第一次来文家,多少还客气几句,谁知他一转眼,就见刀疤脸已经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起来,那姿态像是要把头□盘子里一样。一旁的陈信虽然略比刀疤脸文雅些,但也吃得飞快。此时他也顾不得客气,三个男人如饿狼一般,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不大一会儿就将半桌子菜给扫荡一空。
刀疤脸抹抹嘴,意犹未尽的说道:「那啥,文姑娘,这饼还有吗?」
文丹溪一楞,问道:「还没饱?」
刀疤脸呵呵一笑道:「留着路上吃。」李冰雁低头偷笑。
文丹溪只好说道:「你们等一会儿吧。我吃完饭再去烙。」
这时,陈信开口了,他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下回再吃吧。告辞。」
文丹溪有点傻眼,什么意思?下回还来吃!不行,一次还行,次数多了,村民肯定会发现。所谓入乡随俗,她不得不顾忌名声。得罪就得罪了,这话她必须说。
想到这里,文丹溪站起身,来到陈信面前,神情恳切的说道:「陈将军,我们姐妹两人一个未嫁一个新寡,实在不方便招待外男,您看这……」你下回还是别来了。
陈信闻言,面色一沉,目光陡的变冷。刀疤脸和贺黑子都有些担忧的看着文丹溪,谁知文丹溪却不惧不让,她坦荡荡的迎着陈信的目光,一脸无奈的说道:「流言如刀,不得不避,还请大人见谅。」
陈信沉默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者见道,淫者见淫。」文丹溪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开了,这话不是她对周良俊说的吗?他当时在后院是怎么听到的?现在竟然拿出来堵她的话,可恶,太可恶了!
就在文丹溪呆愣的当儿,陈信领着刀疤脸和贺黑子来到后院的墙根下。
他用低沉的声音又说了一句:「你这院墙该修修了。」说完,身子轻轻一跃而过,飘然离去。
文丹溪回过神来,快步跑到墙根下,握着拳头恨恨的说道:「明天就找人修墙,修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