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溪一脸囧相,最后无奈的说道:「这个只能我叫你。」
「哦哦。」男女的叫法不一样也很正常。
「好了,咱们接着说事。」
「好。」
文丹溪语调平淡的问道:「你昨日是怎么处置那个王中贯的?」陈信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即阴转成多云,但情绪却比昨天稳定了许多。
他先在被子里摸索着找到文丹溪的手,紧紧的握在掌中,酝酿了片刻,才沉声说道:「我当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想想他娘的话,最后还是把他痛揍一顿扔出城去了。」说到这里,陈信郁郁的长叹一声。
文丹溪问道:「我看这人也不像是好货,她娘对你有恩是吧?」
陈信点头道:「他这人的确是个混蛋。其实当日我娘走后,云姨提出过要我去她家。我也无处可去,就暂时在她家住了一段时日,但是王中贯,他一点正事都不干,好吃懒做不说,还沾上了偷鶏摸狗的习性,而且每次干完坏事,都推到我身上。毕竟我是个外人,云姨也不好责駡我,我想分辩,但没他的嘴头伶俐,说又说不过他。最后,我干脆悄悄的离开算了。后来我辗转到了师父那里,过了几年,我又回去了一趟,当时云姨已经病得不行了--得的是那种花柳病,下半截都烂了。而那个混蛋却只顾自己快活对她不管不问,还反而嫌云姨丢他的人,最后竟把她丢到破庙里。我当时气得直想把他结果了,云姨再三求我千万不要伤害他,我忍着气饶了他的狗命。我陪着云姨直到最后,因爲身上没多少钱,只好将她草草下葬,王中贯那个混蛋直到云姨入土后才出现,而且还诬赖我贪了云姨的财産,我把他痛揍了一顿就离开了,本以爲这辈子也不会见到他。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他,唉……」
文丹溪听完也是一阵愤然,她接道:「这种畜生杀了也应该。不过,你既然答应了云姨就暂时留他一条狗命吧。可是,你以后处的位置越高,就越容易引起旁人的注目。即便是王中贯不来,以后也会有李中贯赵中贯,这是冲早的事。」
陈信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从善如流的答道:「嗯,你说的对。」
接着,文丹溪又用循循善诱的口吻问道:「你说两军对陈中,什么样的人才能不受伤?」
陈信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武艺高强的胆子大的,就像我这样的。」对於这点,他倒是有十足的自信。
文丹溪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同样的,一个人若想不被别人伤害,那他的心一定也要强大。」
陈信皱了皱眉头,默默思索。半晌才答道:「你是说我的心不够强大吗?」
文丹溪轻轻一笑,伸手抚上他的腹部,肯定的说道:「没有人生来就是强大的,人心就跟武艺一样都是慢慢练习的。你的心将来一定能像的身体那么强壮。」
陈信一字一句的咀嚼着她的话,最后面带疑虑的问道:「那要是缺心眼呢?」
文丹溪以手抚额,一时语塞。
陈信以爲文丹溪对自己失望了,连忙表态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要把我的心练得和身子一样强健。」说完,又可怜兮兮的补充了一句:「你别放弃我好不好?」
文丹溪的手在他的腹部上轻轻的游走着,脆声说道:「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又不能决定你的出身。真正该遭人嫌弃的是王中贯和丁家父子那样的人渣。」一提到丁家父子,陈信的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当他看到文丹溪竟然是轻描淡写的提到两人的名字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慢慢的落了下来。
他心中涌起一股极大的感激,当下用激越的声音说道:「丹溪,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的,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若有朝一日我违背了这个誓言,你就用我送你的那把刀剁了我,包包子吃。」文丹溪心中骇然,她又不是《水浒》中的孙二娘,喜欢包人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