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
相思二字的含义, 戚敛当然清楚。
一般蛊虫大多以它的药效取名, 所以这相思蛊……
“看来师姐快猜出来,那我也就懒得卖关子了。”闻楹道, “这相思蛊, 是魔族独有的蛊虫,中了此蛊的人, 会逐渐心悦於施蛊之人,直至不能自拔。”
说着, 她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师姐不妨猜猜,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种下这蛊虫的?”
话音未落,贴在颈间的长剑又逼近了一分。
闻楹丝毫不怀疑,眼下的戚敛,是当真能够做出伤害自己的这种事情。
双手掩在被中,指尖已深深掐入掌心,她强撑着故作镇定,非但没有流露出惊慌,而是抬起眼睫,目光与戚敛直视——
“怎么?师姐亲也亲够了,睡也睡够了,现在蛊虫解开,就开始后悔,想要杀人灭口?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舍得……”
话未说完,戚敛打断了她,她一字一句前所未有的冰冷:“闻楹,你可真是叫人——”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戚敛收了声。
她原本是要说什么,恶心,不知羞耻,还是死有余辜?
尽管早已预料到这一刻,闻楹仍旧像是心口被猛然插进一把匕首,血淋淋地刺痛。
她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
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要做的,就是尽职尽责扮演好原本属於自己的角色。
闻楹闭了闭眼,她仰起头,面上流露出一丝冷冷的嘲讽,就连原本清妙的嗓音,此刻也化作恶狠狠的厌弃:
“戚敛,你像一条狗一样求着我留下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戚敛脸色白了白。
她当然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曾经都做过什么。
身为师姐,她照拂着这位娇气的小师妹,为她解决大大小小的麻烦,包庇她的杀父之罪,带着她从正派之人的围攻逃离,甚至还……
一桩桩一件件,戚敛都记得甚是清晰。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在做这些的事时,自己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扭曲心境——就算闻师妹当真是做错了一切,罪无可赦,那又如何?
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
回想起来,真像是疯魔了般。
可眼下,戚敛心中只有说不清的厌烦和倦腻。
她连半个字,都不愿与闻楹多言,只缓缓收起了剑。
长剑重新落入鞘中,发出哐当一声铮鸣,似某种暗示性的警戒,将两人间的界限划得清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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