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男子义愤填膺的怒声,他的大掌重重拍到椅背的扶手上,“魔族的宵小实在是太过嚣张,竟然连神境都敢进,还盗走了干坤花,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
说话之人,正是殷家的一位子弟。
不止是他,此时议事堂内沾满了人,无一不是仙族德高望重之辈,他们皆面色凝重,流露出几分愤懑来。
站在当中的,便是苍山书院的郑院长,他的眉头紧紧夹拢:
“可惜那罪魁祸首,魔女闻楹如今只怕已逃回了魔界,只有她的属下孟云追被关进囚塔。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修复神树,以免日后……”
话未说完,却被一道哼声打断。
出声之人,是一位穿着儒服的道长:“郑院长,从前在下敬佩你是读书人,对苍山书院避世不争很是钦羡,只是如今魔族已猖狂至此,依在下之见,还是先杀一杀她们的威风最要紧——”
“此事说得容易。”又一人开口,“要知道魔族有魔尊八十六坐镇,又有数代魔君炼化出坚不可摧的结界,除非举仙家之力一齐破开结界,那便是仙凡两界正式开战……”
“开战便开战,魔族随意进出仙界,视我等为无物,连神境都敢闯,难道你我还能忍气吞声不成?”
“仙凡两界,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几十年不到,若是再开战,岂不是一场浩劫?”
“那也是魔界先挑起来的,仙族不过是自保罢了……”
一时间,议事堂中吵得不可开交,战或不战,每个门派的掌门长老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
更有性情中人,互相脸对着脸眼瞪着眼,你一眼我一语地来回着,若不是碍着颜面,只怕下一秒就要拔剑杀将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位身着雪色道袍的青年,推着轮椅进来了。
他微微一笑,嗓音如同融化的松下雪水般清冽:“诸位何必心急,在下倒是有个主意,既能够拿捏住魔族的命门,也不必大动干戈,不知你们可愿意听一听?”
他这一出声,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对於轮椅上的青年,大家都不陌生——昔日清徽宗闻掌门座下首屈一指的大弟子,谢端砚。
可惜,那也只是昔日了。
听说他这双腿,便是闻楹那妖女在从清徽宗逃离时,出於报复废掉了他的经脉和灵丹,从此谢端砚再也无法练剑,只得勉强当一个丹修度日。
思及至此,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口吻也和善了些:
“不知谢兄弟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便是?”
“是啊,谢兄弟不妨先说说,大家一起商议也行。”
对於这些同情的眼神,看似关怀实则不以为然的口吻,谢端砚早已经习惯,也明白他们为何会是这般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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