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我看不见了,想麻烦梁老师带我去趟医院。”
任数失声惊叫:“怎么会看不见?!妈!妈!梁轶!”
任数心急如焚地去叫人。
不到二十分锺,翟忍冬被梁轶送来医院,医生的结论明确也简单:“外伤能好,视力也能恢复,但以后会很敏感,强光、风、烟尘刺激,可能只是看个太阳,角膜就会受到刺激,出现流泪、疼痛等症状。”
翟忍冬只沉默很短一点时间,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在医院住院一周。
这一周,火灾的事上了新闻。
酒店被暂时查封。
放火的人也抓到了,是个年轻男人,因为太喜欢纪砚清,想先烧死她,再去给她陪葬。
翟忍冬同病房的人是纪砚清粉丝,看到新闻后大骂着说:“神经病啊!要不是酒店工作人在危急关头舍身护住纪老师,她指不定伤成什么样!”
翟忍冬微顿,问:“酒店的人救了她?”
病友:“对啊,官方这么说的。”
翟忍冬应了声,没再说话。把纪砚清放在一楼拐角那秒,她就已经做好了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打算,她不是纪砚清什么人,眼睛也瞎了,在她那儿留下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翟忍冬问:“她现在怎么样?”
粉丝:“一点事没有,真的太幸运了!”
翟忍冬:“嗯。”
粉丝:“纪老师已经回家了,有粉丝拍到她旁边有个女人寸步不离地守着。”
翟忍冬:“……嗯。”
出院那天,翟忍冬让梁轶帮忙叫了一辆去剧院的车——纪砚清为期三天的演出开始了。
送翟忍冬去坐车的时候,梁轶叹了一声说:“忍冬,救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你是靠手靠眼睛吃饭的,眼睛不行,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翟忍冬:“不救她,我也回不来。”
梁轶拧眉:“救了,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她就那么重要?”
翟忍冬还没有光感的眼睛动了一下,掀开右手的手串:“没有她,这道疤愈合不了。”
梁轶哑口无言,送翟忍冬去坐车。
到剧院,翟忍冬才听说了演出取消的事。她没去领主办方发放的补偿,只是在剧院门口站着,连着三天,每天从开始站到结束,一动不动。
她看不见路,怕走远了找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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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这个缺口是翟忍冬自己撕的,她用自己的方式补了,纪砚清不必再补一次,她却在今天拿出了最大的爱意和歉意。
翟忍冬坐在第一排中央,连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在狂风里奔走,穷尽一切寻找着即将消失的生命力,赋予它新生。
音乐停止,舞台上的人定格,然后笑了一声,往舞台边缘走,“大老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