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骗你的(2 / 2)

孟为哼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上,我好上你们许多!”

高台上,张炳成又问:“你看见郑会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老汉:“约是巳时。”

张炳成:“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老汉回忆了一下:“也就,午时初科左右吧。”

张炳成:“你为何记他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这小郎君,长相俊俏,来的时候是陪着姑娘的,走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老汉说,“而且他走的很匆忙,还撞到了个人。所以我记得他。”

张炳成拍案:“郑会,你可认罪?”

郑会依旧不语。

张炳成:“即是沉默,便是无话可说。”

“且慢且慢。他无话可说,我有两句话想问。”宋问站起来道,“这位老伯,你还记得,楚姑娘走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老汉刚想开口,宋问又抢白道;“你既然因为楚姑娘才那么关注郑会,想必,也定然是记得楚姑娘的。”

老汉将说到一半的话又噎了回去,改口道:“未……未时吧?”

宋问:“未时吗?我怎么记得是申时?”

老汉:“是未时末刻,申时初刻吧,记不大清楚了。”

“宋先生!此处是公堂,断案的人是本官!”张炳成道,“何况你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这楚云走的时辰,分明是酉时,王氏已经收摊,如何会知道?”

宋问:“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可以说没看见。骗我做什么?上堂作证,非要答上每一个问题,而不是答对问题,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炳成:“那你又骗他做什么?”

“我诈一诈他。”宋问笑道,“此人眼神飘忽,神情紧张,一脸告诉别人他在撒谎的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对过的供词是没有问题,但人心态却不好。

毕竟也没做过这样害人的事情,问些别的,立马就慌了。

张炳成握惊堂木的手用力到有些发白,重重一敲,失态道:“你给我认真答话!”

老汉顿时低伏在地,抖如筛糠。

心里残存的勇气,也全被吼没了。

宋问走过去,蹲到他面前道:“我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烦。只是有些疑虑,我相信大家都有。忍不住想问出来,你若是真看见了,寻常作答便可。”

张炳成:“这是公堂!”

宋问:“殿下觉得呢?”

“无妨。”唐清远开口道,“我也有些奇怪。”

张炳成就知道,这宋问进来了,绝无好事。

只是唐清远还压着,只能勉为其难道:“便许你问两句。”

宋问:“谢老爷。”

孟为松了口气,紧张道:“来了来了!”

梁仲彦:“纵然先生能找出纰漏,也不容乐观,他们肯定准备了不止一个人证。”

冯文述道:“但论气势,却是我们要赢了!”

“嘘!”孟为道,“快听。”

宋问挡在老汉和郑会之间,问道:“你看他的脸,真的看得清楚,也记得清楚吗?”

老汉避开她的视线,硬着头皮道:“是的。”

宋问:“那他脸上有痣吗?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老汉视线下意识的朝她这边飘来,宋问道:“这还需要考虑吗?尽管说就是了。”

老汉道:“左……左边有。”

宋问:“没有,我编的。”

老汉脸上湿了一块,不知是热还是紧张:“我记不得这些了。有痣也不明显。”

宋问又问:“那他眼睛哪边大?左边还是右边?”

老汉舔了舔嘴唇:“左,左边吧?”

宋问笑道:“我还是骗你的。”

老汉:“你——!”

“最后一个问题。”宋问道,“他脸上有疤吗?左边还是右边?”

老汉摇头道:“没有。”

“有哦。”宋问过去,掰了郑会的脸过去给他看,道,“而且还很明显。就在眉骨的位置。”

“我……”老汉张口结舌道,“是,我顺口就答了。”

“你莫不是在戏耍他?还是在戏耍本官?”张炳成怒道,“那疤明明是后来添的!”

“不错,我是在骗他,可他同样,也是在骗我。他不是说他看得很清楚吗?为何口供还三翻四覆的?”宋问道,“真或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告诉我,他在说谎。他根本没有见过郑会!他的证词,不应取信!”

张炳成指着她道:“那也是因为你的问题三翻四覆,才带得他也三翻四覆。我看是你的话不应取信才是!”

孟为按捺不住,喊道:“强词夺理!”

其余人应和:“这样的话也包庇,道理何在?”

“这分明是有假啊!”

“不可取信!”

“没错,不可取信!”

张炳成拍案:“何人扰乱公堂!肃静!”

许继行道:“我倒是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也不该叫扰乱公堂吧,确有疑点。”唐清远道,“但是宋先生,你这样的问法,有失妥当。”

宋问欠身告罪:“那宋某换个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