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做个人!(1 / 2)

薛蔺年少青涩,在情之一事上反应着实够慢。

他直愣愣地问道:“她怎么样你还不知道”

薛正文:“……”

他想起刚回府时,自己还决心不辜负萧i的美意,将两人有恶的戏码演下去的事。可惜那会儿长林不配合他,这会儿一定要好好演戏。

于是他一拍桌子,怒道:“那贱人欺我,阿翁一定要为我报仇!”

薛正文手一抖,愣了半天。忽然装作没听见似的,拿过一本书来研读。

薛蔺愠怒不改:“我差点就被她杀了!那么高的阁楼,她就那么一巴掌把我打飞出去。她打飞出去还不算,她还把我救了!士可杀,不可辱,她要杀不杀,辱我至此,阿翁,她这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薛正文耳膜被震荡得厉害,偏头痛都被他闹腾出来了。心中怀疑倒是去了大半,但还剩小半耿耿于怀。

他于是强行转戏,面露伤感,似追忆往事般道:“我头一次见到公主时,她还在襁褓里。陛下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疼惜得很,连上朝都抱着。公主也至仁至孝,分明只是个婴孩,但只要离了陛下的手,就一直哭闹不停。别人给她喂奶,她也不喝,只喝陛下用汤匙一口口喂的。”

“公主天生就跟陛下亲近,我们私底下都这么认为。但陛下抱着公主上朝的次数一多,大家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只要臣子们奏请的事不合陛下的心意,公主就会适时哭泣,大家不得不中断奏请。”

薛正文定定望他:“所以,你懂了吗”

薛蔺不可思议地问他:“懂什么难不成就因为她小时候过得惨,长大后别人就该让着她,被她收割性命也不能怨不能叹我是你亲孙子,还是她是你亲孙女”

薛正文再度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胡子抖了两下,挥挥手:“滚,拿着你那一成股滚。”拿了钱,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薛蔺喜出望外,公主说股份是给他们这群伴读的,实际上就像小孩子从父母亲戚朋友那里领的压岁钱一样,最终是给各个家主的。

他赶紧乖巧地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特别有礼貌地拱身一揖,就蹿了出去。

可等他蹿出去,脸上的表情立时就沉重起来。

他替她觉得心寒。

原著中,公主原本有机会干掉刘雍。但刘雍知道皇帝是这个孝女的真正死穴,让人在义宁帝饮食中下了慢性毒。那狗皇帝为了保命,竟跟刘雍合谋起来活捉了一直帮他稳固君权的萧i!

萧i被背叛时悲痛欲绝,杀出一条血路杀到义宁帝面前,举剑就刺!到底是亲生父亲,刺下去时剑歪了歪,只刺到他大腿。而义宁帝却狠心地反手用匕首刺入了她的小腹。

她没有死,但心却死了。被架离染血的宫殿时,只语气平静地说了句:“没了我,你也会死的。”

一语成谶。义宁帝为了求得解药,被迫禅位,成了安乐侯。第二年开春就死在了侯府里。

薛蔺原本以为义宁帝是为了保命才出卖萧i的。但现在看来,皇帝从一开始就对她毫无真心。要让婴儿适时哭闹,小公主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怕是柔嫩的肌肤早被生父掐得处处青紫。

他几乎想马上把这件事告诉萧i!

但他不能。他跟萧i之间,根本就没熟到可以随便议论她生父的地步。更遑论让她相信,狗皇帝未来会害她性命。

他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办法可以破这困局。心绪纷乱之下,草草吃过晚饭,早早地就上了床。

梦里群魔乱舞,梦境纷杂。一会儿梦见萧i飞出阁楼救他,一会儿又看见她身披嫁衣,缓缓朝他走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见一柄利剑凭空出现,穿透了她的身体。她不可置信地转头去望,竟是义宁帝狰狞着一张脸握着剑柄……

再一会儿,又梦到薛正文指责他与公主走得太近,令人取来家法要打断他的腿。陈氏的哭泣,阿耶的痛骂,还有庶弟薛绍的幸灾乐祸,兵慌马乱到让人心烦!

突然某一刻,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了。

他觉得诧异,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公主坐在他的床前。室内梁上挂满了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仔细一看,那哪儿是红灯笼呀,分明是在灯笼外面系上了绛红色肚兜。烛火掩映透射,室内便成了一片红色灯海。

他怔怔看着那些红灯笼,公主却从怀里掏出又一块红肚兜,问他:“你当初剥走了我的肚兜,如今为何不好好收起来任它在鬼楼中被人践踏”

忽然就把那块肚兜覆到了他脸上。她说:“我要罚你。”便俯身相就。

他感到她的唇瓣隔着布料贴上了他的,并一点点香艳地把布料濡湿,推进他嘴里……

他猛地惊醒过来!天光已经蒙蒙亮起,一室红灯笼杳然无踪,就连前一刻感受到了她的体温也骤然消失。

他的亵裤却脏了。

他发了半天怔,突然羞耻起来。在昨天之前,他要是做了这种梦,醒来肯定头一个反应就是去骂萧i“又跑到我梦里来欺负我”!

可今天他不止觉得羞耻,还觉得羞愧。

薛正文昨天才告诉他,她其实从小就在被生父利用,可晚上他居然就以她为主角做了个春天的梦,还把亵裤都弄脏了,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薛蔺你做个人!”他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忽尔觉得她看人实在没眼光,居然跟他走那么近。难道不知道男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吗

他心情复杂地换了亵裤,躲躲藏藏地自己清洗了一番。然后才开了门,让长林进来侍候梳洗。

吃完早饭,薛蔺就进宫了。但他心情复杂,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难得地叫引路小给使绕了条远路去凌烟阁,免得又跟她“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