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敢碰他?!(1 / 2)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知道她所谓的“大礼”是什么。

早上,他如常洗漱,如常去与母亲、嫡兄一起吃早饭。

早饭主食是a和胡饼。但母亲陈氏向来宠他,单独给他多上了一道甘露羹,说是羹里有何首乌、鹿血、鹿筋,吃了对身体好。

可薛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何首乌是固精气的,鹿血是益精血的,鹿筋是补肾阳的。这道菜怎么看,阳气都特别重。

他满面狐疑地问:“阿娘,你从来不给我补肾的。”

母亲陈氏郑重其事:“今时不同往日。阿娘天天都看得到你,没注意到我家稚奴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偷偷在屋子里藏春画的年纪了。”说着,她特别自责,伸手轻抚儿子的头顶,“好孩子,藏那么多春画,别是憋坏了吧”

他觉得有点惊骇,这画风怎么不太对劲

“阿娘想过了,稚奴要是去外边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发泄,染了不干净的病,阿娘可是要心疼死的。所以,阿娘专门给你买了个通房丫鬟。”陈氏笑眯眯地唤了个漂亮女孩上前,“来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薛蔺惊恐地扭头一望,收获到了一个更大的惊恐!

那个陈氏特地为他买的通房丫鬟是……司筝!

他手里的汤匙一下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司筝怯生生地喊了声:“主子。”

但薛蔺知道,她不过是披了层娇羞内向的皮。本质上,她依然是那个误以为他强迫了公主,就忿而向他泼水的呛口小辣椒!

薛蔺强迫自己冷静又冷静,然后才缓缓道:“阿娘还想不想给儿找门好亲事了正妻还没着落,通房就怀上儿的骨肉,传出去是会贻笑大方的。”

他试图讲道理。心里却在大骂萧i,他满屋子挂的那些春画就是她搞出来的,现在她又给他安排通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氏也跟他讲道理:“你就别让她怀上啊。她每次侍候了你,你都叫人给她灌红花啊。你院子里都是些男仆,哪儿有女孩儿心细又是你的房中人,一辈子荣辱全得随你,照顾起你来也更贴心。”说着,又凑到薛蔺耳边,“这么个美人,阿娘可花了一百金呐。你不要,我就只能折价发卖出去。多亏呀。”

薛蔺瞪大眼睛:“一百金!”他也恨铁不成钢地凑到陈氏耳边,“花这么多钱找人piao你儿子,阿娘你真是想得出来。你干嘛不把钱直接拿给我做生意”

他嫡兄薛俭眼馋得厉害,问薛蔺:“你真不要真不要,给我好了。这丫头长这么俊,我挺喜欢的。”

司筝一听,抖了一下,突然哀婉地扑到薛蔺脚边哭了起来:“呜呜呜,奴本是良家子,卖身葬父才自甘入府为婢。但奴也知道忠仆不事二主的道理。主子不要我,奴……奴愿自绝以全忠节!”

说完,“噌”地站起来,作势要去撞柱。

吓得薛俭和其他在旁侍候的仆婢都纷纷过去拉人,陈氏也脸色大变,转头就骂薛蔺:“你看你,差点逼出一条人命!”

薛.无辜.蔺百口莫辩,简直想掐死戏精司筝。同样的招数,他前不久才在公主面前用过,这死丫头盗版他。

他不服气地反问陈氏:“卖身葬父需要花一百金”

“……”陈氏支支吾吾,“她模样长得这么好,正常来说,一百金算少的了……再说,阿娘也是为了行善……”

原来陈氏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寺庙上香祈福。昨日上完香回府的路上,突然发现半条街都被路人堵住了,她乘的软轿根本过不去。

陈氏就使唤了个下人去看是怎么回事。下人打探情况后回禀,说是有个姿色极美的女子在卖身葬父,但她索价极高,要五百金。路人们买不起,又惑于她的姿色,这才把路给堵死了。

陈氏当时就起了好奇心,在轿子里又等了一阵,还是过不去,就索性带着家仆也去看了趟热闹。哪知那卖身葬父的女子一看到她,就扑跪过来,说:“夫人,这么热的天,我阿耶的尸身再不葬,就要发臭了,您把我买去吧!”

又哭着说:“我一个良家子,迫不得已才自卖自身。他们……他们好多人不怀好意,说不定要把我卖到楼子里。夫人,您一看就是个心善的,一定不会把我弄到那种腌h地方。只要您肯买我,五两金我就跟你走!”

这女孩当真长得俊,那姿色不说百里挑一,也绝对是十里挑一的。陈氏再环顾四周,发现围堵住这女孩的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个个死盯着身披麻衣的小女子,眼睛里几乎要伸出爪子来把她剥个干净。

陈氏立时生出要救她于水火的心来:难怪女孩要五百金才肯卖身,这里围着的都是些豺狼啊!于是果断花了五两金,捡了个特级大便宜,还顺便日行一善,叫了两个下仆去凶肆购买棺材,并助女孩葬父。

眼下的物价,一个姿容极美的侍婢叫价要一百金,甚至将近两百金。但一个健奴不过几两金而已。陈氏只花买健奴的钱,就买到这么一个美侍婢,路人们眼红极了,骂女孩“卖给我们就要五百金,卖给她五两金就肯,当耍猴呢”,就要过来抢人!

还是陈氏亮出薛府的名号,众人才吓得一哄而逃。

等陈氏把事情说完,司筝还在那边哭着要死要活的。薛蔺冷哼一声:“你们拦什么拦让她去死。”

司筝哭得更响亮了。

……

最终,薛蔺迫于舆论压力,还是把她领回了院子,又命人去宫门口,托宫监跟孙斌请假。

事实上,他也想知道公主为什么要往他房里塞人。今早看到司筝站在面前时,他的心就像有人用针扎了一下似的,难受得要命。原著里面即使原主为萧i而死,但萧i对他的感情也只有感激,并无爱意。

他心里莫名害怕,怕她待他的那些好,真的只是冲着他薛府嫡孙的身份去的;怕他自己其实走的是跟原主一模一样的路;怕……

越想,心越往下沉。

司筝完成潜入使命,心情倒是格外好。一进了薛蔺的院子,就开始表扬他:“郎君不愧是公主看上的人,美色当前也洁身自好,不肯收房。不过……”

她转折了一下,小心翼翼打探:“郎君对女色不感兴趣,该不会是对男色感兴趣吧”

“……你觉得你算美色吗”

“……”

司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要是不够美,是不可能打小就被选去做公主近侍的,也不可能在卖身葬父时引来那么多人围观。但……她的美貌放到萧i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她假笑掩口,转移话题:“郎君要不要回屋看看要是我没料错,屋子里这会儿应该已经多了些别的东西了。”

薛蔺满头黑线,不会又是春天的画册吧还是那块他没好好珍惜的肚兜“你先告诉我,公主把你送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筝也老实交待:“我之前不是泼了郎君你一身水吗公主说,我能干成这事儿,说明一名暗卫远远不足护你周全,就把我派过来当明卫了。但是……”

她又开始转折,一张小脸特别庄肃:“据我深刻揣摩上峰意图,我认为,公主派我过来是有特殊目的的。比如占住通房的位置,帮助你守卫贞操;又比如充当你和公主鸿雁传书的那只鸿雁;再比如……”

薛蔺才懒得听她的揣测,不耐烦地道:“你就告诉我,你过来当通房是不是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