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各种尖叫声,一条一条人命被收割。
猫腰躲在水渠里的百十来号兵卒,听着这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早已吓得不行。
有些人压根不敢睁眼,有些睁眼的也糊涂着。
怎么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呐
呜呜
莫不是遇到鬼打墙
大家眯瞪了
一眨眼的功夫,多了许多糊涂鬼。
这其中,一使锏的少年就格外英勇,全是一招杀敌。
他身边护着两人,一人使大刀,一人使枪。
一来二去,兵卒们察觉不对,向着这少年包围。
“嗖嗖嗖!”
一轮弓箭出来,伤了十几人。
倒地的官兵越来越多,站着的也满脸绝望。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一样装扮,他们不知该信任哪个
只能挥着兵器自保。
周边“呼啦啦”涌出好些人,树林里的弓箭手们也都露面,拉着弓近前。
官兵已经死了大半,包围圈里还站着一百来号人。
水渠中那一百来号人不敢继续装死。
“投降!我们投降!”
“呜呜,投降!”
水渠中那些兵卒求生欲极强了,丢了兵器,高举着双手。
水渠外那百十来号人,看着地上的尸骸,还有周边乌泱泱的敌军,不知谁第一个开始放下兵器。
“啪!”
“哐当!”
“啪、啪!”
陆陆续续,所有的人都放下了兵器。
……
霍宝提着锏,意犹未尽。
心中的憋闷,散了不少。
童兵众头目望向霍宝。
接受这些人的归降
还是……
霍宝望向这些鹌鹑般的官兵,挥了一下手。
弓箭手早已预备。
“嗖嗖嗖!”
“我们降了啊……”
不少兵卒看着胸口的箭,留下了疑惑。
“啊!”
“呜呜,骗子!”
“你们不是佛军么”
“老子跟你们拼了!”
“啊!”
“嗷!”
两千兵马围两百人,结果只有一个。
挣扎的,不挣扎的,都是徒劳。
一刻钟的功夫,就再也没有活口。
辅兵上前清理战场,第一件事就是剥甲。
残破的铠甲也是甲。
五百战甲。
五百兵器。
十二匹战马。
战马五死四伤,还有三匹完好的。
死伤的战马,如同昨日例,就地分割腌制,作为伙食加餐。
五百匹尸骸,暴露在河道水渠边,放任不管容易引起大疫。
“就地掩埋!”
众童兵轮番动手,挖了一个大坑,直接将五百人埋了。
打了一仗,又挖了半天的坑,众童兵也都乏了,都是席地而坐,等着开餐。
昨日拦截官兵的两曲人马已经经了初战,剩下一千人今日才真正见血。
本来害怕紧张的,可挖了坑又埋了人,心中恐惧少了许多,剩下几分麻木。
原来这就是杀人!
好像……也没有什么!
有些人却是失魂落魄……
霍宝也坐在地上,收起了锏,与侯晓明、霍豹、梁壮等人低声说着什么。
李远站在几步外,面上带了迟疑。
霍宝抬头看了正着,招呼他上前。
“死人了”
李远这个辅兵队长,除了负责清理战场,还要清点己方伤亡。
今日是近战,如何能没有战损
明明有两千人马,可以直接围剿,可霍宝选择了近战模式。
只因这是实战,也是一场“预演”。
穿着官兵服饰的三百人,都是枪兵队、刀兵队、斥候队选出的好手。
“重伤十三人……身损六人……”
李远轻声道。
“等明日……等明日一道……”
霍宝的声音有些飘忽。
不可避免。
只有生死淬炼,这只军队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
安定县外,官兵大营。
中军账里。
副将带了几分焦躁。
半天的时间过去,五百人马未归,傻子都晓得这不是好消息。
“派人,去探!”
亲兵下去,一个百人队派出去。
有去无回!
……
“再探!”
亲兵下去,又一个百人队派出去。
有去无回!
……
“娘的,娘的!”
副将暴怒中带了恐惧,将下属都叫到中军,气鼓鼓问道:“都是废物!到底该怎么办”
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减员一千!
再待下去,这四千人还能剩多少
下边的将领也怕了。
这里可是白狗子的地盘,谁晓得除了县城,外头还藏了多少人
白狗子最会蛊惑人,老实的老百姓就糊弄一圈,说不得就能提着锄头寻官兵拼命。
“将军!打安定吧,进城就好了!”
“是啊,有城墙护着,外头的白狗子再贼也不怕!”
“将军,进城吧!”
副将使劲一把几案,大喝:“好!传令下去,整兵,今晚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