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想了一下,让人把铁笼滑到下面,然后把铁笼子四角连接的铁链拴好:「四人一组,轮流守着。」关键时刻也许可以靠这个把人给拉上来。
「政哥,我总觉得不安。」田正峰拧着眉头,眸子深沉,低着头往洞里看着,低声道,「我们得尽快找到藏在疗养院的那一架直升机。」
「嗯,不知道winner的给自己留下来的直升机是什么型号的……正峰,你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
田正峰看了眼都铎,都铎表弟还是司徒晴庭正围在洞口,往下看,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他平时话很少,只有和熟悉的伙伴在一起才愿意多说两句,但无一例外都是没有笑容,衣冠整齐,冷冷清清的正经模样……田正峰笑笑,心道,闷骚。
都铎若有所觉,瞥头迎上田正峰的视线,田正峰的眼神立刻火热起来,咧嘴笑了笑,比了个口型,看到都铎瞬间黑下来的脸和不听话的红起来的耳朵,他就知道对方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容猥琐起来。
聂政嫌弃道:「瞧你那副下流样子,没出息。」
田正峰哼了一声,嚣张道:「老子那叫真情流露……」然后坏笑一下,若有所指的调侃,「总比某些人衣冠禽兽假正经强。」
聂政眼睛一眯,杀气瞬间流露出来,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感觉:「你知道的太多了。」
田正峰:「……咳,唔,老子能有什么打算,呵呵,和我家老婆在一起,生死相随,天荒地老,那什么山无棱……」
聂政面无表情:「继续恶心。」
田正峰正色道:「政哥,此言差矣……好吧,我没打算,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去想,刚才思考了两秒,觉得首先要活下来,说实话,政哥,铺天盖地的丧屍,世界那么大,指不定哪里还有一个和死黄毛一样的变态研究丧屍,我们这里有跑的,别的地方说不定就有会飞的……你说,希望在哪里?」
「救世主。」聂政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田正峰绷不住,他本来就不是严肃的人,聂政也一样,虽然他们身处末世,丧屍似乎无穷无尽,而且队伍还在不断地扩大,人类的队伍却在迅速的缩小,除了跑还是跑,看不到黎明的曙光,可是他仍然无法让忧心忡忡这些负面的情绪挂在脸上太久。
聂政笑了笑,看了眼司徒晴庭,神情柔和下来:「总能活下来的,我们都要活下来。」田正峰递给聂政一支烟,聂政接过来,别再耳朵上面,田正峰嘲弄的撇撇嘴,自己点了一根叼着,聂政没理他,继续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也许还有像winner一样的变态,不过别小看国家……一定有可以避难的基地,我打算下一步,找到这个地方,总是奔波逃命不是办法。」
「国家?」田正峰不以为意,吞云吐雾,玩世不恭的神情,似嘲非讽的,一副讨人厌的痞子模样,「政哥你『从良』多年,不了解小弟这种败类,和蛀虫一样都是国家欲除之而后快的啊……」
「行了啊,我还不知道你。」聂政笑着打断他装模作样的「自怜自艾」,人品身家清白与否根本就不是问题,真找到了国家组织的那一天,他们这些幸存者肯定不能只是在基地里白吃白喝的等待尘埃落定,物尽其用,田正峰这种背景和身手,注定从事的不是什么轻松安全的工作,但他这样不受拘束不服管教的性子,一定不高兴乖乖的任由旁人指挥,从来都是别人当他小弟,哪有他田大爷给别人当小弟的道理?
「哎——」小赵远远的走了过来,面对一大帮子男人,年轻的女孩显得很拘束,「刘阿姨叫你们先吃饭!」
「走吧。」聂政对司徒晴庭招招手,「晴庭,过来。」
司徒晴庭走过来靠着聂政站着,聂政留下一个雇佣者和三个普通的男人看守出口,然后招呼众人先去吃午饭。
田正峰也学着聂政,对都铎招招手,谄笑:「老婆,过来」
一群老外雇佣者们见怪不怪,嘻嘻哈哈的露出暧昧的笑容就走掉了,倒是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田正峰对这个冷冰冰的好看年轻人叫「老婆」,表情颇有些「啊,然是活的基佬哎」这种惊奇感……也有反感厌恶的,当然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谁都知道田正峰不是好惹的。
都铎抿嘴看着他,不知喜怒,等人差不多磨磨蹭蹭走远了,他才冷笑一声,叫小狗一样对田正峰勾勾手指头:「滚过来。」
田正峰内牛:老婆,难度太大了……不过还是屁颠屁颠的滚过去了,他这么听话都铎反而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人多的时候,别那么叫我。」
意思就是,人少的时候,想怎么都行——田正峰翻译完毕,眉开眼笑,搂着都铎亲了亲,在他耳边轻声道:「老婆,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尽管每次都是一副很不习惯的样子,都铎也没再拒绝过田正峰的亲热,他的态度很顺从乖巧,田正峰每次都有种要化身禽兽的冲动。
都铎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就你这么想。」
田正峰的眼神像一头饿狼:「别人不需要,只有我一个就够了……老婆,你这两天对我的色诱很成功,我现在每时每刻都想把你压在身下好好的疼爱。」
都铎:「……」
「老婆」田正峰满脸的陶醉,眼神蠢蠢欲动,他抱紧了都铎,色迷迷的贴上去,暧昧的往都铎脸上吹了一口气,声线低沉性感,「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啪!」响亮的一声,田正峰被一巴掌拍开,都铎微闭着眼睛,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淡定且鄙视的看向风中凌乱的田正峰,恶毒的吐出一个字:「贱!」
田正峰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凄婉哀怨委委屈屈小心翼翼的四十五度仰脸,注视着他家老婆大人。
他一个大男人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实在够渗人的,都铎嘴角抽了抽,冲疑一下,把手递给他:「吃饭。」
贱男立马抱着老婆的葱白素手贴在脸上表情的猥琐的蹭,舔一下,咬一口……
都铎:「……」
聂政&司徒晴庭:「……」
都铎抓狂的抽开手,飞步走开,气势汹汹的周身笼罩着遇鬼杀鬼遇佛杀佛的恐怖气势,父子两个很识相的左右让开,田正峰阴森森的看着父子两个:「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聂政笑容无害又亲切:「叫你们吃饭,哦,有意见?」
田正峰深吸口气,抹了把脸,微笑:「没有,我只是在关心侄子,小孩子家家的,小心长针眼。」
→→
……
食堂,眼尖的刘阿姨在某只沾着污迹的爪子碰到干净的瓷碗之前,神情一凛,杀气腾腾的吼:「洗手!」
一米九的壮实男人,穿着制服,背后还背着枪,表情酷酷的,阿姨一声河东狮吼,男人毛发倒竖,表情呆滞了一下,诧异的看看刘阿姨,手指对着自己的鼻尖,那意思是在问:你对我说话?
刘阿姨表情严肃的在食堂扫了一圈,除了她和小赵,全部都是男性生物,言小旭一直陪着自己的哥哥,而李冰还没有回来。
无论干什么,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忙了一早上,手绝对是不干净的,但是她没见过一个人去用自己烧的热水洗手,刘阿姨皱皱眉:「都去把手洗干净了再吃饭,小赵,倒水。」
小赵「哎」了一声,很听话的干净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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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赖二左右看看,特别是在四个老外和田正峰聂政他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眼珠子转转,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不耐烦的对刘阿姨嚷嚷:「我说刘阿姨,大伙儿忙了一个早上,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用筷子吃饭又不是用手抓,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是吧?吃吃吃,大家都吃,不想洗手就不洗手呗,刘阿姨你骂什么人呀真是的……您说是吧?」他对旁边的雇佣者笑了一下,样子有几分谄媚。
那老外除了听懂刘阿姨的一句「洗手」,赖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他听的蚊香眼,脸上有些混乱,正自个琢磨着想把赖二的话给理清楚,最后一句「是吧」他倒是明白在问自己,不过……什么「是吧」?
「……What?什么?」
赖二:「……」
刘阿姨嘿的冷笑一声,随手抓过平底锅,狠狠砸桌子上发出一声惊天震响:「赖二,你个二货,不吃就给老娘滚蛋!」然后转头对那些磨磨蹭蹭不想去洗手的男人们皱眉道,「病从口入知道吗?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饭前要洗手,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还要我教?现在不比从前,我们没有医生没有药品的,肚子疼了难受的是谁?阿姨这是关心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懒?小赵都把热水打好干净的毛巾准备好了,难道要人家姑娘手把手的给你们洗?愣着干什么!不饿了?不想吃饭了?哎,你们这群男人,让我说什么好……」巴拉巴拉……
身为一个女人,还明显是一个已经当了妈的女人,没有不唠叨的,肩负起照顾这群大爷们肚子和生活的重任,对於男人们懒惰的行为尤其看不惯,刘阿姨话唠属性发作,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先是无差别的把所有人都指责了一边,然后对於鸡毛蒜皮的小事记性超好的阿姨,开始逐个的批评……
众人耳朵嗡嗡响,默不作声的洗了手,然后吃饭,田正峰端着一碗讨厌的面条叫了都铎决定出去躲躲,刘阿姨眼尖看到……
「田先生,外面天寒地冻的,大家伙一块吃多暖和呀,你看你身边的这个小哥,面黄肌瘦的,是要好好补补……」
田正峰:「……」
面黄肌瘦的小哥都铎:「……」
聂政和司徒晴庭离开了椅子一毫米的屁股又坐回去,聂政抽空往司徒晴庭的碗里瞄了一眼,瞪大眼,然后赶紧往自己碗里看了看,又不死心的往其他人碗里瞄,满脸的惊奇和不解。
司徒晴庭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爸,然后往对方碗里看了看,愣了一下:「我这里的菜……」
「嘘——」聂政冲他眨眼。
「嘿!」赖二这个家伙,又被他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筷子往腕上一搁,「刘阿姨,你不厚道呀,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困多长时间,菜啊当然得省着吃,不过既然做了我也就不说了,但你凭什么给他碗里放那么多的菜?!满满一碗啊!您太偏着他了吧!」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赖二手指指着的那人——司徒晴庭。
聂政放下筷子,视线落在赖二的手指上,平静的对赖二道:「拿开,不然剁了。」
赖二是个没种的,欺软怕硬,聂政的样子表面看来没多可怕,但赖二敢用他身为无赖的对危险十分敏感的直觉保证,这个人男人不是口头威胁。
所以他赶紧缩回了手指头,对着聂政谄笑:「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激动……」
他话没说完,感觉到脑后呼呼生风,然后清脆又响亮的一声,赖二觉得后脑勺被什么砸了一下,顺着这股力道一下子栽下去,整张脸埋在了碗里,嘴巴鼻子脸上沾着汤水面条,狼狈可笑的很。
刘阿姨收回平底锅,高临下的看着赖二:「端着你的饭,从这里滚出去。」
「凭——嗷——」
刘阿姨二话不说,又给他脑门来了一下,赖二不敢再废话,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想给他说好话的,赖二识相的端着碗,灰溜溜的跑掉了。
刘阿姨看着神色莫名的众人,没急着解释,把自己的碗往桌子上一放,里面除了面条和汤水,干干净净的,竟然一点菜都没有,刘阿姨笑笑:「就他一个小孩子,我疼他你们有意见?你们要是嫌我分配不均,换个人来做厨子给大家准备食物怎么样?」
「刘阿姨您说笑了……」
马上就有人打圆场,都不是会计较这么点东西的人,刘阿姨给大家做的饭绝对管饱而且味道也可以的,好不好倒是无所谓了,况且就像刘阿姨说的,这里就司徒晴庭一个少年人,而聂政是司徒晴庭的爸爸,和田正峰关系亲近,除了赖二那个傻缺又混蛋的二货,没有人会不识相的得罪他们。
司徒晴庭看着碗里丰富的内容,忽然有些食不下咽,无功不受禄,年纪小不是应该享受特殊待遇的理由,而且刘阿姨然把自己碗里的菜全部挑出来给他,怎么说,对自己好的都有些过头了吧?
要不是司徒晴庭见过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的相片,而这个女人和自己的母亲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司徒晴庭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其实才是刘阿姨失散多年的儿子。==
刘阿姨坐过来,递给司徒晴庭一张两寸的证件彩照,上面是个少年,乍一看,和司徒晴庭相貌非常的相似。
刘阿姨看着父子两个惊讶的神情,笑容里有些悲伤:「你们别多想,也不要有心里负担,这孩子是我外甥,从小养到大的,打小就不学好,我总骂他,他死了,我又后悔没对他好一点……」
父子两个理解的点点头,司徒晴庭还是有些别扭,被当成替身他没什么不舒服的,无关紧要的人,只是感觉上很新鲜、很奇怪,没想到这么巧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小声给刘阿姨道了谢,刘阿姨爽快的笑笑:「别多想,就这一次,你以后想阿姨再这么向着你也没有了!哎,对了,小李什么时候回来?她力气大,吃的多也消化得快,这会儿肚子该饿扁了呀。」
「话说……」表弟的声音弱弱的响了起来,「李冰下去的时候,她带干粮了没有?」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