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是真被赵老四打怕了,又听见他要休了自己,更是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那双殷红的眼里全是不服。
「还不赶紧去拿钱,你从侄媳妇屋里拿了什么,赶紧给我还回来,不然老子今儿就抽死。」赵老四砰砰的砸了两下被掀翻的桌子。
不管白氏气过气不过,反正最后连赔林月娘的腌肉跟鸡蛋,加上红布和所谓的银子,她生生抠出了七钱大子儿。
事儿了了,赵老四跟白氏也成了一村里的新笑话。尤其是白氏,你想往家里扒拉东西,也是人之常情,可死活不该厚着脸皮去抢偷侄媳妇的陪嫁物啊。隔着院子隔着人家亲爹娘去欺负人,这不是造孽么?
经了这事儿,原本就在村里风评不太好的赵老四跟白氏,名声更是臭了个狠。连带着他们的孙子孙女出门,都没人合着玩耍。更甚者,还会被指指点点的说道。
收苞米的农忙时候过去了,一家家的人正是闲的没事儿干呢。村里喜欢唠家常,拉扯别人是非的长舌妇,就开始串着门的说道这事儿了。当然她们闲扯的重点,自然不是铁牛家媳妇多泼辣,而是白氏这当婶子的多不要脸……
有打算跟白氏四儿子结亲的人家,现在也收了心思。恶婆婆都能欺负都侄媳头上,那自家闺女这老实巴交的性子过去,还不得被磋磨死?但凡人家清白的,可都叮嘱个自家孩子,遇着赵老四家那群不着调的躲着点走。
不管村里的风言风语传成了什么样,反正林月娘跟赵铁牛是一人一边的半扶着周氏回了家。
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再瞅瞅一言不发冷着脸的儿媳,周氏心里也是着急的很。但她也明白,白氏做的那些事儿,换成谁,谁也得去吵闹,更何况是自家这个心眼火辣的媳妇呢。所以她也只能自个忧心忡忡,却不好埋怨哪个。
林月娘打量着周氏的神色,见她只是担忧不安,却没有过多的厌恶跟埋怨,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因为自个扯断了四房的面皮,引的周氏不满。如今看来,自家婆婆还不是那种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主。
扶着周氏进了自家院子,林月娘才长舒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娘,您别怨媳妇莽撞,媳妇性子不是个温和的,可我也是为了能跟相公好好过日子。要是以后三天两头遇上这么一遭,媳妇只怕气也得气死了,但凡有个想不开的,或是和离或是跟相公离了心,咱的日子都得糟了心……」
赵铁牛什么话也没说,可那模样却明摆着是赞同媳妇的,要不之前也不会那么给媳妇撑腰闹腾了。
周氏想了想,也是这么个事儿。如今自家正经成了一家子人口,加上儿媳说的不愿意让儿子再去深山里打猎了,以后日子少不得要紧巴巴的。要是再被四弟妹像往年那样寻摸,只怕一家子也是过不好的。
没了自己男人,顶梁柱是打根上折了。余下铁牛这么个独苗来继承香火,周氏哪里真会舍得委屈了他?
「好了,娘也没说什么。日后走着看看着走吧,要是你四婶他们改了,咱们就继续来往,你也莫要揪着这事儿说道了。」周氏拍了拍林月娘的手,心软的宽慰了两句。然后就自个进屋去歇着了。
倒是赵铁牛窝着媳妇的手,心疼的把自己抆干净的银簪子塞过去。媳妇的话,处处为他考虑,句句都是真心实意的待他。只叫他心里又暖又涩,妥帖的不知道该咋顺着媳妇才好了。
林月娘心情好,加上刚要回来了不少肉跟蛋,后晌饭她干脆就炖了一小盆肉,又煮了三个鸡蛋。
吃饭的时候,哄着周氏吃了不少,加上赵铁牛正是稀罕她的时候,所以心里顺遂干活儿也利索了不少。
等赵铁牛去村后的山上溜达一圈儿提着两只兔子回来,林月娘正好把给周氏缝制的,用活血的药汤泡过不少日子的皮毛护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