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2 / 2)

萧乐宁扁扁唇,轻软声音带了几丝哭腔:“诺诺不过是跌了一跤,倒是无碍。可……可亦婵却伤的不轻。”

“亦婵她们几个是在庙里陪着我长大的,我平日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日竟为我遭了无妄之灾……”

“诺诺不哭,亦婵衷心护主,娘为她找最好的大夫。”秦氏揽着萧乐宁细细抚着她的发丝,早就悔青了肚肠,“娘该陪着你一起去的……”

“天杀的畜牲!等你父亲回来,娘定要让他为你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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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亦婵姑娘是怎么了不是陪着姑娘上香去了怎的就被人抬了回来”任婆子在院中洗涮,陡然看见亦婵被抬着进来,登时便扔下手中的活计围了上去。

“没什么,不过……不过是摔了一跤……”亦婵声音微弱,腹部疼得厉害。

“摔一跤就摔成这样了啧啧,可怜见的……”任婆子看着婢女们愁云惨淡,眼底虽是幸灾乐祸,面上却仍是挂着十足的关切。

“不该你打听的便应做个瞎子哑巴。”一道苍老却凌厉的声音从任婆子身后响起,她立时就打了个寒颤退到一边。敛眉低目,大气不敢喘。

张嬷嬷双眸犀利,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抬进去”

亦双摆了摆手,瞪了一眼任婆子,上前扶着张嬷嬷往屋里头去了。

府中的大夫赶了过来,细细看了诊,叹了一声:“伤及腹脏,应慢慢调养。”

“劳烦齐大夫了。”张嬷嬷客客气气,扬声吩咐道:“清禾,去带着涂大夫下去开方子。”

“是。”

待人都退了出去,亦双低声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绘声绘色,听的张嬷嬷那双昏黄老眼瞬时就腾起一股怒意。

“不过是个庶女生的下三滥的玩意儿,竟谁都敢肖想了!”张嬷嬷啐了一声,“便是皇子出身也脱不了骨子里留着的娼妓的血!”

亦双抿唇,知晓张嬷嬷想起了秦府那位出身于秦楼楚馆、生养了当今宛妃的柳姨娘来。

“姑娘现在可是在夫人房里”

亦双点头:“姑娘下马车就去了。”

张嬷嬷眸子微眯,声音悠悠低缓下来:“要尽快让夫人为姑娘定下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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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萧乐宁倚在美人榻上,喝着暖融融的杏仁露。温润醇厚的香气在舌尖缱绻,渐渐袭来一丝困意。

“姑娘。”亦双一脸喜气地走了进来,低声细语道:“听闻六皇子受了皇上训斥,卸了手中差事,禁足在鸿远殿。”

“当真”萧乐宁眉眼一展,笑意盈盈,“可是父亲回来了”

“老爷还未曾回来。”亦双顿了顿,“夫人也不曾派人去给老爷送信儿。”

“那怎么……”萧乐宁诧异:“也太巧了些。”

“当是佛祖瞧见了他的龌龊心思,便蓄意惩治了一番。”亦双笑着抚慰。

萧乐宁默不作声,无端想起了那双阴冷戏谑的狭长眼眸。

她猛地摇头,不禁扶额:应该只是巧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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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了深夜,宁国公府内一处烛火摇曳的内室中,床上男子眼光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邵煜眸中暗潮涌动,缓缓坐起身来行至桌案前,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刻着窈窕线条的宣纸来。

他一哂,拿起一旁的笔随手勾勒几处,那如花娇、似月明的美丽面容登时跃于纸上。

“吱呀”一声响起,仿若是寒风吹开了窗子。邵煜侧眸,撞上一双满是嬉笑的眼睛:

“哟!斯烨画的是哪家姑娘”

邵煜面容冷然,收起宣纸扔进抽屉中,语气森森:“有话快说。”

“我今日在宫中当值,眼瞧着你那继母去了皇后宫中。她一走,皇后就派人给丞相府的秦夫人送了信儿,要她明日进宫一趟。”男子笑了笑,“怕是过阵子,你就娇妻在怀了。”

邵煜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眸子下意识落在那放着画纸的抽屉上,

男子见他半晌不说话,挺了挺胸膛义气十足地道:“你若实在推拒不了,我便先一步去丞相府提亲。我家世尚可,能文善武,萧丞相说不准就……”

话未说完,邵煜抬了抬眸,眼底凝着沉重不快:

“迟景,你若是活腻了我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