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未来,也总会有这样的一天,父母注定无法陪伴他到老,会先他一步离去,可是他想要那一天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为了能够放下,他辞去了本来稳定的工作,到处旅行,又跑到山区里做支教老师。
可是,一年一年,他还是没能放下。
这么多年,每个人都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於是并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谈论。
只有沈文杰,看出来了他没有放下。
那个时候,那么认真地跟他说了对不起。
大概是在那次,他觉得自己也得到了某种治愈,於是,他在沈文杰面前,可以不用伪装,可以正大光明地难过,可以掉眼泪……都没关系。
喜欢上沈文杰,几乎就是在那瞬间的事情。
可是,他看得出来,沈文杰不是同-性-恋。
掰弯一个人的代价有多大?季夏不敢去想,更不愿意去做。
沈文杰,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而不是被他拉到布满荆枣的路上,走的辛苦。
所以,他把这份喜欢,一直珍藏在心底,本来计划三个月的支教,被他一直延长。
只是想要,能在沈文杰身边多呆一会儿。
泥石滚落,一直持续了很久,返回城里的路被彻底封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走,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如果再不赶快回去的话,晚上会更加危险。
感觉季夏没有那么恐慌了,沈文杰就松开了季夏,说:“我们要快些回村里,否则就要天黑了。”
季夏的脸色还是很白,但他也明白夜路更危险,所以尽管双脚发软,但仍是点了点头,和沈文杰一起走。
沈文杰依旧牵着季夏的手。
他舍不得松开。
后面的路比较平坦,也更好走了一点,於是在天暗下来之前,两人终於回到了村子里。
把药给那个生病的学生送过去后,季夏就回到了暂时居住的房子里。
因为房间有限,他一直和沈文杰住在一间房。
回去的时候,他刚好看见沈文杰洗完澡,裸-着上身在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