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来到堂前,看到一个穿着体面的妇人等候着。见他出来虽然不认识但是神情恭敬。
这京城人的态度很好,陈七很满意。
「大姐你来的不巧。这个药只剩下一瓶。」他也恭敬的说道。
妇人神情顿时狂热的上前一步抓住了陈七的衣袖。
「一定要卖给我啊。」她喊道。
陈七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药啊,救命仙丹吗?至於这样吗?
「好,好,大姐你别激动。」他稳住心神说道,「还有一瓶,既然你要,自然是卖给你。」
妇人欢喜的点头。
「去拿来吧。」陈七对伙计说道。
伙计应声是去拿药,妇人则从袖子里拿出钱。
「这是药费….」她恭敬的双手递来。
药费好像还不少。
陈七看着递来的银票。
买个药也需要用银票?京城人真有钱。
这需要找钱吗?
伙计拿来了药,陈七看这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不知道里面装了几个丸药。
「这是凝神丸。」伙计说道,「药费一千两。」
陈七口中没有茶水,但还是喷了。
他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和伙计。
就这个,小瓶子,一千两。
卖仙丹呢?
一直到夜色降临,陈七还举着灯在前堂里,除了吃饭就没出来。
「你干什么呢?」方锦绣从后边走进来问道。
陈七正站在高高的药柜前伸着手指点着数着,闻言回头。
「锦绣,你看了账册了吗?」他没有回答而是压低声音问道。
今天君小姐给他们接风洗尘,柳掌柜因为方锦绣的身份没有亲自过来,但送来了两个厨娘,住处也都收拾好了,吃过饭君小姐将账册给了方锦绣就带着柳儿去做药了,忙完了就去睡了,没有再跟他们过多的交流。
这也正合方锦绣的意。
她们本就没什么可说的。
「看了。」方锦绣说道。
「怎么样?」陈七急急问道,「发财吗?」
方锦绣坐下来抚着桌面。
「收的诊费是很高。」她说道,「但是发财可算不上,一来并没有几笔生意,再者这商铺购置,伙计的工钱,日常的吃喝一算下来,还亏的很。」
「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这里肯定发财。」陈七说道,指着那些药柜,「我已经看过所有的药品的价格了,这可不是医馆药堂,这里简直就是奇珍异宝售卖馆。」
「又胡说。」方锦绣说道。
「没有胡说,你知道这药的价格是多少吗?」陈七伸手环指,今日卖出一瓶丸药带来的震惊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大,「动辄都是千两银子的,这些还没有装满,要是装满了可真是发财了。」
方锦绣看过账册,自然也知道这些丸药的价格。
的确是很离谱。
「这些药能起死回生吗?」他看着药柜一脸的不解,「这些人怎么就疯了似的拿这么多钱拿药?」
「为了换一杯庙里的香灰水,香油钱成千上万撒进去的人也多的是。」方锦绣说道,敲了敲桌面,忍不住翻个白眼。
凶兆。
有病不是有病,是有凶兆。
凶兆是命中灾,治命当然要比治病贵的多。
这个家伙,怎么又当起神棍了。
「你不能这样想。」陈七却不赞同,「她有没有把病治好?」
当然治好了,要不然账册上不会有那三笔骇人的诊金了。
「治病就治病,这不是骗嘛。」方锦绣说道。
「治不好是骗,如果能治好,所有人都愿意被她骗。」陈七说道,看着面前的药柜,眼睛放光,「这可是真大买卖了。」
「但愿大买卖不要引来大麻烦。」方锦绣说道。
「这话又不对了。」陈七说道,「人生在世,就是人事,就永远处在麻烦中,麻烦可不是你躲就不来的,有真本事,就不怕麻烦。」
方锦绣瞪了他一眼。
「这真是如你愿了。」她说道,「有什么大志,先睡一觉歇歇再说吧。」
天色大亮的时候,江友树走进了太医院,作为太医院掌院的他并不轻易给人看病,能请动他的没有多少人,大多数只是听听下属以及弟子们关于医案的议论,略作指点。
如同往常一样讨论了医案,下属们便各自散去,江友树坐在椅子上却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
他翻了翻自己的医案,太后皇后都昨日例常问诊了,宫里贵人们用的药也都查过了。
「我还应了哪家去诊病吗?」他问弟子。
弟子摇摇头。
「最近除了定远侯府并没有。」他说道。
定远侯府。
江友树想起来了。
定远侯夫人的病该再去看看了。
算起来吃药也吃一段了,应该有所减轻,可以再次诊脉商量下接下来的治疗了。
不过最近没有见定远侯府人来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