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喊道,似乎是想哭,「我梦到你和…你陪着我呢。」
他说你和..你,似乎是小孩子磕绊,但君小姐却听得心里一跳。
或者他想说的是你和二姐姐。
九黎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抚着他的脸。
「不怕不怕。」她说道,「姐姐在呢。」
没有欢喜的哭也没有失而复得的笑,依偎在一起的姐弟二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怀王只是一个做了噩梦惊醒的孩子在被姐姐安抚。
得知怀王清醒,宫里的人立刻来探视,君小姐让他们对怀王表达了皇帝太后皇后等人的关切之后,便建议贵人们还是不要来探视。
「殿下只是清醒了,还没好,万一传染了贵人们就不好了。」她说道。
这话让太监们忙告辞退出了怀王府。
怀王的精神越来越好,因为清醒后用药就可以更方便。
当进入腊月的时候,怀王就能下床走几步了,九黎公主坐在床边,看着走了几步后转回来的怀王,神情含笑。
「姐姐,我饿了。」怀王说道,拉着九黎公主的手。
九黎公主笑着拉住他慢慢的走到另一边的床上,这里已经摆了炕桌。
「传膳吧。」她对宫女们吩咐道,也坐下来。
不管是不是饭点,这些日子九黎公主都与怀王同吃同住。
看着送来的饭菜,九黎公主先拿起碗筷,怀王也欢喜的准备吃,端着药碗进来的君小姐看到这一幕忙阻止。
「殿下,我先看看这饭菜能不能用。」她说道。
一旁的宫女们侧目。
自从怀王能吃饭之后,这位君小姐餐餐必看必尝。
这什么意思啊?难道怕有人下毒吗?
「殿下正在用药,免得忌讳。」君小姐说道。
「君小姐可否告诉我们忌讳?我们也好避开。」一个宫女忍不住说道。
君小姐正专注的用筷子逐一尝送来的饭菜,闻言看了那宫女一眼。
「太多了。」她说道,「每日都变化,不好说。」
她是大夫她说了算,宫女只得不说话了。
「好了,可以吃了。」君小姐检查完含笑说道,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吃完饭就可以吃药了。」
九黎公主笑了笑,对于君小姐的行为她没有阻止也没有夸赞,就好像是理所当然又或者无所谓的事。
吃过饭和药,怀王就昏昏睡去,九黎公主则坐在床边一如既往的拿起针线。
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做针线,做了一年也没见她做出些什么。
君小姐站在一旁看着九黎公主微微的出神。
可是,对于姐姐来说除了做针线又能做什么呢。
「你叫什么名字?」九黎公主忽的问道。
出神的君小姐被问的一怔,迎着九黎公主的视线。
九黎公主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做针线,就像是漫不经心的闲谈。
这些日子她们很少闲谈,九黎公主不是爱说话尤其是询问别人的人,而她则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毕竟这里是在皇帝和陆云旗的眼皮下,又面对的是自己想天天念的亲人。
仇恨可以掩饰,温情和思念真的很难遮掩。
没想到一闲谈九黎公主就会问这个问题。
她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名字呢?是不是也察觉些什么,想要印证些什么?
那她呢?要掩饰什么吗?
不需要。
毕竟她用这个名字就是为了今天,让那些想要忘记以及不想忘记自己的人,再一次记住这个名字。
君小姐看着九黎公主。
「我叫九龄。」她说道。
九黎公主拿着针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君小姐。
「君九龄。」君小姐接着说道。
九黎公主看着她微微一笑,再次低下头继续穿针走线。
「真巧。」她说道,「我有个妹妹,也叫九龄。」
「是吗,这么巧。」君小姐说道,垂下视线。
九黎公主的声音停顿下。
「不过。」她说道,又叹口气,「她可没有你这么乖巧听话,她可是个让人很头疼的孩子。」
瞎说,才不是呢,又说她坏话。
君小姐垂目扁嘴,眼里却有水光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