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人接诊肯定不行了,那这些人都乱套了,到处跑可就……
殿内安静下来。
「痘疮之毒迅猛,一旦控制不住,就如同洪水猛兽,天子脚下不容有失。」一个朝臣神情肃穆说道,「这件事还必须保密。」
保密?
「然后告之各地官府,核查禁锢痘疮患儿。」那朝臣接着说道,「待路途中的民政顺利到达光华寺。」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事了。」陆云旗忽的说道。
怎么就没事了?在场的官员一怔,但旋即都想起一件事。
史书上记载岭南一次爆发痘疮,此次痘疮不仅小儿多亡,大人也被传染,来袭凶猛诸人无策,当时的驻军节度使干脆下令将所有患病者集中坑杀,事后节度使被朝廷定罪,但节度使的做法也是无可奈何决然之举。
那陆云旗不会也是要这样吧。
果然不愧是r腰刀,冷血无情,那可是百余众啊。
朝臣们神情惊惧。
先前提出建议的朝臣捻须不语,似乎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听懂陆云旗说的什么。
「九龄堂说能治痘疮,民众信服。」一个朝臣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就算这样,她也没说不治,我们现在就是说她治不了,也没用啊。」
是啊,这可不管他们的事,这件事都是那女子惹来的,后果自然也要她来承担。
朝臣们纷纷摇头叹息,不再说捉拿君小姐问罪的话,正低声议论着,太监来宣皇帝来了,众朝臣忙整了整衣衫收了说话,整容向正殿而去。
陆云旗却恰恰相反,看着这些朝臣们鱼贯而入,转身离开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吹得人脸上生疼。
宁云钊将窗子拉上,眉头凝皱。
「公子,距离开考还有一个月,你别紧张。」
宁云钊看了他一眼笑了。
「心有成竹有什么可紧张的。」他说道。
小丁嘿嘿笑了。
「再说了,今年不成,三年后再来,也不是就无可退路,有什么可紧张的。」宁云钊说道。
小丁哎呦一声。
「公子咱可不说这泄气话。」他说道。
宁云钊笑了笑。
这叫什么泄气话,这反而是鼓励的话,除了生死无大事,有什么好紧张的,跟那个正面对生死大事的女孩子比起来不值一提。
祝福她能顺利考过这场大试。
也唯有祝福了,别的他也帮不上。
「君小姐。」
佛殿里陈七神情不安的进来,看到诸位大夫在,又停下话。
大夫已经看到他了,也看出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大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君小姐笑道。
这时候还有心情打趣。
陈七干笑一声。
好吧,锦绣说了,一切按她说的做。
「除了锦衣卫们,又来了很多官兵,现在不让外出了。」他说道,「以往伙计们还能出去轮换歇息下,现在都被赶回来了。」
不让外出了?
那就意味着这里戒严了。
这里的确早就戒严了,但那时候戒严针对的是痘疮患者,现在很明显是针对他们了。
大夫们的脸上神情复杂。
「这也没什么,如今治癒不如人意,死的人越来越多,外边的人开始质疑了。」冯老大夫说道,「也开始害怕了。」
「要不,咱们说治不了吧。」陈七忍不住说道,「主动承认,让朝廷想办法吧。」
「他们要是早能想办法,还用得着咱们在这里吗?」冯老大夫说道。
陈七不说话了。
「君小姐一开始跟咱们说的就是请一同帮忙,她也并非是有绝对的把握。」冯老大夫说道,「今时今日的状况,大家也都该想的到。」
大夫们都笑了。
「老冯你不用劝慰了。」一个大夫笑道,看着外边,听着耳边始终没有停下的哭声,「到如今我们也不想走了。」
「是啊,我们走了,就真的再没有人管他们了。」另一个大夫说道。
陈七看着这些大夫们,神情很是复杂。
当初小姐盛名之下邀请他们来,还费了口舌,如今最艰难的时候这些大夫竟然不用说服劝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