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事情再看看。」
「或许是成国公贿赂了他们呢。」
扶着他的男人们纷纷劝道。
黄诚一阵冷笑。
「贿赂,别的时候说贿赂也就罢了。」他说道,「这次可是锦衣卫亲自去的,对于陛下来说,没有人可以贿赂锦衣卫。」
四周的人一阵沉默。
「都是这金人闹的。」一个男人叹口气说道,「大家安稳日子过久了,实在是怕了。」
「是啊,就连陛下不也怕金人再次兵临京城。」另一个男人说道,「现在离不开成国公啊。」
黄诚神情‘阴’沉。
「离了他朱山,这大周就要亡了吗?」他说道,「没了朱屠夫,天下人就吃不到猪‘肉’了?」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
「这天下的好将领多得是。」一个男人点头说道,「但在这北地,朱山一手遮天,其他的将官都被打压难出头。」
「是啊,咱们派过去那么多人,都被朱山的人打压着。」另一个男人说道,「真是让人恼火。」
「好容易这次有个机会让朱山受些教训,结果…」大家纷纷说道,也都看向地上散落的信纸,「这么多说好话的,又是这么个时候...」
看来只能让朱山再次逃过一劫了。
这句话大家谁也没说出来,但谁心里也清楚。
黄诚更清楚,他站着呼哧呼哧的如同拉风箱一般喘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猛地推开搀扶的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地上的一片狼借脚用力的踩着一张信纸。
「我还没死呢。」他狠狠说道,「我还没死呢。」
暮‘色’降临,嶂青山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整个山村。
「小姐。」
柳儿的喊声从山下传来,站在院子里的君小姐将手劄收起来,看着在灶间忙碌的‘妇’人。
「婶子,我回去了。」她说道,就好像做客的人告别,丝毫没有在这里枯站一日的尴尬和失望。
‘妇’人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
「君小姐走好。」她说道,也没有被缠着的恼火和烦躁,更没有告诫不要再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不在意。
君小姐施礼转身走开了,柳儿已经接过来,顺便又看了眼这边的‘妇’人,带着几分不悦撇撇嘴,不过小姐高兴的事她自然不会反对。
「小姐,累了吧?」她殷勤的搀扶着君小姐,「你就按我说的带着小凳子来,坐着跟站着不是一样嘛。」
君小姐笑了。
「坐着和站着怎么能一样。」她说道,「要不然只有程‘门’立雪,没听过程‘门’坐雪的。」
柳儿眼睛溜溜转。
「可是我觉得坐在雪地里更有厉害。」她说道,伸手‘摸’了‘摸’屁股,缩头做出瑟瑟的样子,「好冷好冷。」
君小姐哈哈大笑。
「是啊,坐在雪里是更厉害。」她说道,「而立雪的本意不是为了显得厉害,而是为了恭敬,太厉害了就不是恭敬,而是胁迫了。」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虽然她没有哭闹没有言语哀求,但对於师母来说这样天天的站在眼前也是胁迫了。
她抚了抚柳儿的头。
「柳儿说得对,坐着和站着一样。」她点点头说道。
是吗?她说的对吗?柳儿糊里糊涂,但被小姐夸赞总是好事,带着几分得意嘿嘿笑了,扶着君小姐的手轻快的迈步。
虽然现在也没什么证据,但不管她也好这里的人也好,心里都确定张青山就是赵志宜,这位萧婶子和‘女’孩子也就是师父的妻子‘女’儿。
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萧婶子这样怨愤。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人扔下妻子一走十多年,怨愤也是很正常的。
君小姐叹口气,俗话说父债子偿,这些人的怨愤,那就由她来替师父承受和化解吧。
只是,要怎么做,做些什么才能化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