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几个乞丐打的极其狼狈,脸上还被挠了几道,一面抆着鼻血一面愤怒不已的告状要抓人。
乞丐打人当然要抓乞丐,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就要上前。
「为什么打人?乞丐随意的打人。」陈七在一旁喊道,「不说清楚,满城乞丐都要赶出去。」
「没错,说清楚为什么打人。」有声音在他后附和。
那倒也是,如今京城里乞丐流民越来越多,万一闹事大家可都受影响。
於是更多的声音响起。
这喊声让兵丁们的动作停了下,而乞丐们则带着几分委屈愤怒开口了。
「因为他骂成国公。」一个男人说道,眼睛发红,余怒未消,「如果不是成国公,我们连来京城当乞丐都当不得,早就饿死困死在北地,你却说成国公祸国殃民,你真是胡说八道。」
竟然是因为这个?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这些乞丐,竟然因为有人说成国公坏话而暴起伤人。
这是傻呢还是对成国公敬意到了骨子里?
「你们才胡说八道,我骂成国公关你们什么事。」男人气的跳脚。
「当然关我们的事。」
乞丐们一起喊道,神情悲愤。
「你又不是北地人,你凭什么说成国公不好。」
「我们是北地人,我们过的什么日子你们谁知道?」
「如果不是成国公护佑我们,我们早就是死在金兵刀下,他阻挡金贼护佑百姓,你却说他贪占权功,这叫贪占,你去贪占啊,你去啊,看看这有多容易。」
「如今成国公为了阻挡金兵不惜以身涉险,成国公夫人和世子在北地沿途施粥,不许各地将我们拒之门外,说他摆威风,这威风你们怎么不去摆?你们去摆试试,看看有多容易。」
「为了让三郡的百姓平安撤离,成国公派成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带着兵马相助,你说他这是喜欢打仗,不打能行吗?不打我们就死了。」
乞丐们说着,几个妇人还哭了起来。
「你们过的好日子,过得轻松,这样污蔑人,也太欺负人了。」一个老乞丐哽咽悲愤的说道。
这些乞丐都是北地过来的逃民,北地的事,成国公的事,他们的确说的令人信服。
这话让四周陷入一阵安静。
是啊,成国公做了这么多事,还这样被揣测是有点欺负人。
看情况不对,男人有些羞恼。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说道,看着兵丁,「快些抓人。」
几个兵丁冷冷看他一眼。
「不许当街闹事。」为首的说道,「再有犯,关入大牢。」
说着看着那几个乞丐。
「还不快滚。」
那几个乞丐愣了愣,虽然一时义愤冲动,心里还是害怕的,没想到官兵竟然不抓他们,於是忙扶老带小的急急走开。
那男人愕然。
什么意思啊?这警告谁呢?怎么把人放走了。
「哎你们..」他忙喊着要追上去,有人在后一涌撞向他。
男人猝不及防被撞的向前跌去,腿捧在桌角上,疼得他嗷嗷叫也顾不得说话质问。
「借过借过。」陈七喊着急匆匆的向外而去,「要晚了晚了。」
柳掌柜忍着笑跟上去。
兵丁们则冷脸看着茶肆的诸人。
「没事就都散了。」为首的说道,「不许传造谣言,惑乱民心。」
这罪可就大了,茶肆的人们吓了一跳,顿时都鸟兽散。
转眼就只剩下这男人自己在茶肆里抱着脚留着鼻血肿着一只眼,又是气又是羞恼的咒駡着。
对於身后男人的咒駡,陈七和柳掌柜回头看了眼,又相对一笑。
他们再看向街上慢慢走远的几个乞丐,同时又轻叹一口气。
「毕竟春天了,也不会总那么冷。」柳掌柜说道。
「成国公做了什么,京城的人看不到,北地的人都看得到。」陈七说道,「天地是有公道的。」
他的话音落,就听得马蹄急响,街上一阵骚乱。
不过大家也都熟悉了,这段京城的急脚信多。
陈七和柳掌柜避让在路边,回头看去,见一个兵丁疾驰奔来。
但与以往不同,这兵丁此时将原本放在身后的绢旗举在了手里。
「急报。」他高声喊着,声音激动,「成国公易州率军归来。」
成国公!
这喊声让街上一阵安静,旋即轰然。
成国公!成国公没死!
陈七握住了双手,神情有些惊讶。
「我就是随口一说,这老天还真有公道啊。」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