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瞪了他一眼,也笑了。
与先前的羞恼慌乱不同,他们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以及对方的笑都轻松又愉悦,但一旁的两匹马打个喷嚏,晃着尾巴看过来,似乎有些疑惑自己的主人们为什么要互相看着傻笑。
而此时两只羊引发的小事在安国府已经蔓延开来,一匹快马疾驰出城但并没有走多远就被拦下来。
「大人,我是驿兵。」被掀下马的兵丁神情不解的说道,一面拿出怀里的卷轴,「都是驿信。」
他的面前一队人马肃立,铠甲森严,手中更是弓弩待射。
为首的将官神情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接他拿出的卷轴。
「上边有令,驿站译马清查,暂停驿信传递。」他说道,一摆手,「请回吧。」
驿兵神情惊讶。
「我并没有接到这个消息。」他说道,又带着几分为难,「大人,您看这驿信极其重要,万一耽搁……」
「万一耽搁了自有上头负责,你不用担心。」将官冷冷打断他。
驿兵还想说什么,那边的兵丁们已经齐声呵斥,将手中的弓弩对准他。
「再不后退,以违抗军令论处格杀勿论。」他们喝道。
驿兵只得起身忙忙的牵着驿马调转回头,这队兵丁始终在后用弓弩盯着他,直到他进了城。
「走,严防巡查。」为首的将官说道,转头看到大路上退避看热闹的民众。
见他看过来民众们吓的忙向后躲避开视线。
「还有你们,如今两国接近,有没有做奸细之事?」将官冷声说道。
民众们吓的忙摆手更有人跪地。
「不敢不敢。」
「官爷明鉴。」
这些人肩挑手提,一看就是当地的民众,将官一眼扫过也不再理会,带着人疾驰而去。
直到官兵们走远了,民众们才抬起头,又好奇又不安,但也不敢多议论,忙四散而去,其中一个背着两只野鸡一担柴的男人神情微沉,看了眼城门肃立明显增多的兵丁,低下头大步向前奔去。
…………
………
「出什么事了?」
看着从驿站走出来的朱瓒,脸色明显与前几次不同,君小姐忙上前问道。
「有消息了吗?」
朱瓒面色沉沉。
「你说的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说道。
那就是有消息了,要不然他不会如此脸色。
大约是一直听到的都是坏消息,所以并不觉得如何,反而有一种鞋子终於落地的感觉。
「是什么?」君小姐平静的问道。
………
………
「朱山。」
朝堂上一位元御史转身指着伫列中的成国公,声音沉沉的喝道。
「你可知罪!」
成国公抬起头,从伫列中走出来。
「不知。」他神情平静的说道。
那御史上前一步,手中的笏板举起。
「你可有暗令北地官兵与金人不和?」他竖眉喝道,」你可有蛊纵官兵与金人纷争?」
皇帝神情似乎有些惊讶,又不安。
「成国公,可有此事?」他问道。
这并不是大朝会,勤政殿里只有重要的文武官员在场,人数并不多,但都是身居高位不会轻易说话,一说话就能左右政事的,当然,除了一个人例外。
黄诚的视线落在站在队末一个年轻官员身上,那是宁云钊,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资历官职皆不够的家伙。
然而皇帝却因为起居录的官员生病为由让宁云钊来随侍身边。
且不说宁云钊顶替这个位置够不够资格,那位官员根本就没有生病。
皇帝想听几句好听话被人追捧竟然做出如此荒诞的事,真是太不像话了!
黄诚为此很是痛心。
不过,最好你今天还吹捧皇帝,唯陛下之命为尊,以后再收拾你。
黄诚从宁云钊身上收回视线重新看着成国公,毫不掩饰阴寒。
证据确凿,看你怎么反驳。
「臣。」成国公俯身,」确有此事。」
竟然承认了?
御史和黄诚神情都微微惊讶一下,队末的宁云钊则低着头轻叹一口气。
看来成国公要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