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连艾:「……」还真是飞车啊。
这车是陆空两栖吗?
飞车翱翔不久,踏上一个踏板后停了下来。
邬醉:「到了。」
元渊兽欢呼了一声,然后用头顶着把谭连艾往车外拱,似乎是迫不及待让他到「家」里看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谭连艾摸了摸元渊兽的头毛,车门已经被邬醉打开了。
谭连艾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正要出去,就发现邬醉伸出手遮挡在车门沿上方。
谭连艾瞥了一眼,他知道邬醉是怕他走出车门时会撞到头。
「我自己会注意的。」
邬醉点点头,没说什么,却还是等谭连艾完全出去后,手才从门沿上方放下来。
两人才走两步,就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是凄惨无比的「哆啦咪!」的尖叫。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见元渊兽滚出来的时候实在太过兴奋,直接撞在了车门沿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爪爪朝天。
邬醉:「……」
谭连艾:「……」
元渊兽一边哭嚎一边用它纯洁无辜的大眼睛瞪着两人,意思很明白:为什么不给我遮挡头?我还是不是大家的宝宝了?!
邬醉和它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然后走上一步,利索地抓住元渊兽脖子后面的颈毛把它拎起来。
元渊兽立刻不敢动了,继续用那种「弱小,可怜,艾连抱抱」的目光看向谭连艾。
谭连艾失笑道:「你干嘛呀,多大人了和一只熊猫过不起。」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语气过於自然亲昵,彷佛和他们是一家三口。
他立刻轻声咳嗽了下,转移了话题:「是说……你家到底在哪?」
他们停在了一处空中浮板上,感谢老天,谭连艾并不恐高,不然一定会腿软晕倒。
而四周什么也没有,邬醉说的「家」到底在哪。
「前面。」邬醉拎着元渊兽,指了指前方。
谭连艾见状,目光向前看去,眼前是一片蓝天什么也没有。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就在他前进的时候,腰间机械盒子装的扳手突然发出一阵华光,同时眼前的本是空气一般什么也没有天空突然出现和浪花一样的波纹,而且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隐形的?」
谭连艾明白过来,邬醉的「家」应该是使用特殊材料隐形起来了,才会和背景融为一体。
现在,这个「家」正在慢慢显现。
随着空气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有那么一个瞬间,天空彷佛被撕裂一样,一杆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长桅如利剑出鞘一样傲然挺立,接着随着长桅的出现,一艘星舰也巍然腾跃在空中。
这艘星舰实在是太巨大了。
怪不得会被隐藏起来,人站在它的下方,简直要被压迫地喘不过气。
「你的家……是一艘星舰?」谭连艾惊讶道。
「我自小这样住,习惯了。」
邬醉靠近时,星舰自动张开踏板,似在迎接主人归家。
谭连艾跟着踏上去后,顺着踏板自动浮起来,当视野扩大后,他发现这艘星舰的内部比他原本想像的还要巨大,看不见下部到底有几层,单是他眼前所能看见的就起码有三层外加一个满是鲜花的空中花园。
完全可以容纳一支军队。
谭连艾瞬间觉得以前他所认知的「豪宅」,和邬醉的家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你家有多少人?」这么大的一个家,邀请全校师生来开个party都没什么问题。
「我,元渊。」邬醉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以后还会有你。」
「啊?就我们三个住这里?」
太奢侈了吧。
虽说谭连艾早就知道邬醉年少权高,自然身价不菲,但眼见为实,还是令人惊叹。
「我说,这艘星舰是军部送给你,用来抵工资的吗?」
「不是。」邬醉把元渊兽放在地上,看着它撒欢跑走。
邬醉的目光将整艘星舰审视了一遍,然后淡淡道:「这是我自己复刻的。」
「复刻……你的意思是说这艘星舰是你自己一个人造出来的?」谭连艾惊讶极了。
「是的。」
「既然是复刻,就是说原本有一艘和它一模一样的星舰吗?」
「是,那是我本来的家。」邬醉领着谭连艾走过通道,进入星舰内部,「
后来我的家……没了,我就复刻了它,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艘。」
谭连艾一边走一边看,这艘星舰里结构复杂却整齐,一切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设备,它都应有尽有。
甚至,这里连菜园子都有,原来邬醉说他做的食物都是自家种的,不是妄言啊。
他们两个这样走了一圈,就到了中间的空中花园,花园下有一座小小的阁楼,门很狭窄,却开了一个大窗户,花园的藤蔓沿着墙壁爬到窗户上,让那间本该显得狭窄的阁楼看着别有情趣。
谭连艾见到这般景象乐呵了:「我要住这里。」
话一出口,就想自己作为一个客人,会不会太过恣意了?
邬醉却道:「你本来就住在那里。」
谭连艾笑道:「原来你给我安排好的就是这间呀,多谢你啦,这间很符合我的审美。」
因着路途劳顿,两人没说多少话就分头休息了。
谭连艾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洗漱后,脱掉防护服和手套,安心躺下。
这个阁楼确实不够宽敞,但能从大窗口看到上空的苍穹,尤其是夜晚,银河都似是要从空中倾泻下来一样。
真有一种暴风中的宁静,躺在这里,能够让人感到心情平静。
真是奇妙。
这天夜里,谭连艾又做梦了。
梦里的他一铲子把花园里的土翻了起来,那些花被他的气势吓得花枝乱颤,瑟瑟发抖。
一旁拿着烟斗的华服男子悠然道:「儿子,你这是在给花松土吗?你明明是辣手摧花。」
「哼。」他把铲子往地下一插,「是这样,刚好我也不怎么喜欢裂星骑士艾连这个称呼,我要换一个。」
「换啥?」
「辣手摧花艾连。」
「放肆,你爹被人称作玫瑰公爵,你要叫辣手摧花,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打!」说着,公爵拿起烟斗的柄端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被敲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终於有了点少年人的任性感,甚至还带着撒娇的语气:「我的老爹啊,你就把那个红玫瑰石送我嘛,我总不好问祝伯伯和北风叔叔要他们的,你说是不是呀?」
他这声语气做作得连尾音的「呀」都似乎带着几层波浪。
公爵浑身抖了抖:「儿子,不要恶心人,你多大年纪了还撒娇,你又不是小朋友。」
「小朋友是不撒娇的,所以我替他撒好了。」他笑嘻嘻道,「别说,老爹啊,我发现对小朋友撒娇真的有奇效,之前不管我怎么对他说话,他都充耳不闻不理睬我,结果我撒娇求他,你猜怎么着……昨天,小朋友在我屋里读书累了就直接睡下了。」
虽说之后小朋友睡相不好,搞得他只得打起地铺。
但终归,他和自闭小朋友间的关系终於亲近了一步。
「控制一下你荡漾的语气,爹要吐了。」公爵翻了个白眼。
他立刻严肃回道:「爹,要吐可能是怀孕的征兆。」
公爵一烟斗甩过来:「男人能怀孕吗?」
「谁知道呢。」他身体素质极好,反应无比灵敏,一下子就躲开了公爵的烟斗,「搞不好哪一天这个世道就变了,会出现病毒什么的,导致人被碰一下就都可能怀孕啊,然后大家就一起拥抱柏拉图吧~」
「你一天到晚想啥玩意呢?」公爵对着「孽子」摇摇头,然后把话题拐了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拿红玫瑰石给小朋友做生日礼物,对吧?你知道红玫瑰石全宇宙只有三个吗?」
「知道啊,你们繁星三奇的嘛,你一个,北风叔
叔一个,祝伯伯一个。」他理直气壮道,「怎么了,我是你儿子,还不能继承你的吗?」
玫瑰公爵吐出一口烟圈,慢慢道:「……其实,红玫瑰石还有第四个。」
「什么?」他一愣。
……
「什么?」谭连艾回过神,问道。
刚刚邬醉在对他说话,结果他的脑子里还想着昨晚的梦,梦里的他和玫瑰公爵在这艘星舰里讨论红玫瑰石,也就是他现在胸前别的那枚象征着他与邬醉婚约的「罪魁祸首」,所以没听清邬醉在说什么。
邬醉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将剥好的鸡蛋递了过来:「你昨晚没睡好?」
「谢谢……我做了一夜的梦。」他揉了揉太阳穴,咬了一口鸡蛋,又是熟悉的口感。
「我刚刚在说,今天你要是没事,就一同在首都星转转?」
邬醉递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