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来了么?
吴叔说完那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整个人还在生气,嘴里骂了两句不要脸,就瞧见罗溪从二楼下来:「怎么了吴叔,您发什么脾气呀?谁惹您生气了?」
有些话不吐不快,吴叔此刻只想发泄一下:「小溪啊,你知道少爷之前有个女朋友吗?」
罗溪点头:「知道的。」
「那女人来找少爷,说是来看望一下。」吴叔想想都觉得恶心。「这都过去快两年了,她才想起来要看望少爷吗?还是一个人来的,估计是被甩了。」
「是她来了?」罗溪心里有点发慌。「那要告诉学长吗?」
「不告诉。」吴叔自己做主。「告诉少爷,又惹得他心烦。要是他还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就糟了,谁知道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我选,我宁可选阿红当少夫人。」
阿红是孩子都上高中的扫地阿姨……罗溪满脸黑线,「学长肯定不乐意。」
「啥?」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行,这事儿你可别跟少爷说,免得少爷知道——」
「什么事儿不跟我说?」
吴叔见鬼似的看向罗溪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轮椅出现在那的乔寒。他现在已经能借助拐杖站起来并走几步了,但身体支持不住,走没几步就喘的厉害,所以除了复健时间,大多数还是坐在轮椅上。
这时的乔寒跟三个月之前的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坐着轮椅,那么没人相信他双腿瘫痪!这三个月他连胸肌腹肌都重新练出来了,每次复健的时候衣服一脱罗溪都忍不住耳红面热。
太好看了。
「咳咳,也没什么事儿……」罗溪赶紧撤退,对乔寒说:「学长,你饿了没有?厨房做好了早饭,我推你去餐厅吧。」
吴叔露出感激的眼神。
「不用,吴叔,你刚才让小溪什么事不告诉我?」
他怎么还记得?吴叔差点哭了,他能怎么说?只好把前女友来访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不忘总结陈词:「少爷,你可千万别再上这女人的当了。当初是她要你带她去攀岩,结果出了事故,你救了她之后,这都快两年了,她来看过你一眼吗?不管她这次来找你什么事儿,咱们都不见,让她滚!」
罗溪也帮腔:「是啊学长,你想见她么?」
「你们都不让我见,我还见做什么。」乔寒根本没打算跟前女友纠缠,只是轻笑。「好了,我饿了,小溪,推我去餐厅吧。」
「好!」罗溪立刻应声,跑过来推走轮椅,留下吴叔松了口气站在原地,瞧着这两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要是小溪当少夫人的话也很不错呀!
何必非要阿红呢!
正在扫地的阿红阿姨突然打了个喷嚏,她左右看看没发生什么,才拿起扫把继续扫起来。
吃早饭过程中,乔寒发觉罗溪一直在出神,就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在想什么,粥都喝到鼻子里去了。」
罗溪蠢萌的立刻用手去摸,才发现被乔寒骗了,不高兴道:「学长,你怎么老爱拿我寻开心。」
「所以你是为什么出神,能告诉我吗?」他喝了口粥,问。
罗溪眼神闪躲:「嗯……我就是在想,她为什么来找你……」
「能有什么原因,要嘛良心发现,要嘛别有所图,你觉得是哪一个?」
「第二个!」罗溪想都没想。
然后她看见乔寒促狭的眼神,顿时小脸飞红。「我这么想是有依据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对情敌的偏见,她努力分析道,「真要是关心学长你,早在出事之后就该来了,可现在都过去一年多了才来,说关心也太勉强了吧?所以肯定不是良心发现。那就是别有所图了呗。」
「嗯,那你觉得她图什么呢?」
「要嘛是钱要嘛是美色。」罗溪认真地说。「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两者都有,刚才吴叔说了,她估计是被那谁给甩了。」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没脑子,什么话都往外说,连忙捂住嘴,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乔寒对她笑了一下,他又不是真正的乔寒,那两人对他能造成的伤害等於零。「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见她了,毕竟我是不吃回头草的。」
罗溪嘀咕一句:「那你吃窝边草吗?」
乔寒耳尖听到,顿时莞尔,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漂亮的短发揉成鸡窝:「好了,快点吃饭,吃完饭陪我复健去。」
一听到复健两字,罗溪立刻点头:「好的。」
等到上午复健完毕,吴叔苦巴巴地又来说:「少爷,那女人不肯走啊,还扬言非见到你不可,说是你的正牌女友呢。」
「太不要脸了吧,不是早就分手了吗?」罗溪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乔寒想了想说:「没分手。」
「啊?!」
吴叔也好,罗溪也好,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乔寒对他们说:「的确是没分手,出事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谁都没提分手这回事。」
「那她就是劈腿了。」罗溪反应极快。「腿长就是好啊,劈腿都比别人劈的厉害。」
乔寒置之一笑,他根本不在乎前女友是出轨还是甩了自己,也不在乎对方到底是跟谁在一起,反正在乔寒的记忆里,这个前女友根本就是个不重要的角色,乔寒的后半生都在悔恨与愧疚中度过,他唯一想要挽回的就只有罗溪,除此之外,什么葱姜蒜都是浮云。
罗溪说完有点担心:「学长不是说不喜欢她了么?可不能再见她了。」
她真不是嫉妒,她要嫉妒也会在乔寒刚谈恋爱那会儿嫉妒,她是生气那个女人弃受伤的乔寒於不顾,转身就跟乔寒的好兄弟在一起,连见都不见乔寒,一句对不起一句关怀都没有。要知道是她主动要求乔寒带她一起攀岩的呀!也是她自己装备出了问题,乔寒为了救她出的事,事发后她一得知乔寒很有可能一辈子不能站起来,二话没说就再也没出现。
学长深受打击,一个人搬到郊外住,每天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一点光都不想看到,这都是谁害的?直到现在罗溪还记得自己刚来别墅那会儿,学长瘦成那副样子,颓唐又绝望,这又是谁害的?
即使她接受不了失去行走能力的学长,也不能一句道歉一句感谢都没有,转身就走!罗溪想到这里都觉得异常火大,她特别担心乔寒还喜欢那个前女友。
她暗恋乔寒是真,到现在也喜欢他,没有变过,可是如果乔寒能幸福,不跟自己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喜欢一个人就是让他幸福,罗溪从没想过要独占乔寒。她只想陪着他重新站起来,帮助他变回原来的他,而不是让他站起来后再跟那个不值得的人在一起。
乔寒看罗溪表情就知道她是真担心,而且对前女友的印象非常不好。说起来有点惭愧,真正的乔寒早就忘了前女友的名字,所以男鬼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两个人之间相处的记忆呀什么的都忘光了,在乔寒的生命里,对方占比不到万分之一。
所以他对罗溪说:「放心吧,我不会见她。」转头又跟吴叔说,「她要等就让她等,别让她进来就成。」
他其实挺想知道对方能坚持多久的。
想着就提议打赌,赌今天晚上的晚饭,谁输了谁不准吃。他赌对方坚持半天,罗溪赌一天。
结果两人都输了,因为对方只等了几个小时,还没到半天就走了。鉴於两人都输,但乔寒的时间比较接近,所以罗溪光荣地失去了晚饭。
最残忍的是她还要坐在餐桌前看着别人吃,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学长,你这样残忍合适吗?这样对待你可爱的学妹合适吗?」
乔寒笑眯眯地说:「合适得很。」而且是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
罗溪险些吐血,太虐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食物,忍着饥肠辘辘,用充满感情的眼神凝视乔寒,盼望他老人家能大发慈悲让她吃点东西。
然,并,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