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吹了吹手:「抱歉,手滑。」
承继心疼地抓过她的手:「师妹疼不疼?这等货色怎能让你出手,看我把他打的他娘都认不出——」
话没说完,怕死的方秀才竟然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骂:「你们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等你妈的头啊!水寒跳脚,就要追出去揍,承继先她一步飞身出去,一脚将方秀才踹飞,越过大门趴在了大街上扫开的雪堆里。然后承继拍拍手:「天黑了!关门!」
清欢笑不可仰,阮易叹了口气:「这人不除,定要嚼你的舌根子。」
清欢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承继这一脚够他受的了,躺床上得十天半个月起不来。」日后徐氏商行他门都别想进,还说她坏话呢,先活下去比较重要。
方秀才那个老娘也是有意思,没有那大嘴巴老娘,光一个方秀才,能说的左邻右舍都知道徐家小姐是他们家的未来儿媳妇?一个个心比天高,不仅白吃还想白拿。
「你看,贪心多可怕啊。」清欢对小皇子说。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很是可爱,於是清欢忍不住揉了他一把。
方秀才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第二日徐氏一族就有人上门来了,拖家带口的,大概是徐小姐的大伯二伯三伯二叔三叔大姑二姑三姑之类的亲戚……多得很,清欢就没仔细去记过,除了大伯父。
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徐小姐大概五岁,刚刚懂事,大伯父一家养她养的可轻松多了。不请教养嬷嬷,也不请先生,不让她学读书写字也不让她学管账,总之就是要将她往废了养,而且在她发烧生病的时候还不给她看大夫。就是想让她早早夭折了而后霸占家产,谁叫徐氏一族本来都是普通老百姓,偏偏徐小姐的爹娘有本事呢。
大伯父家有几个表姐,个个都嫉妒极了徐小姐,镇日的欺负她,抢她的衣裳首饰,有时候还会打她。大伯父知道了也就不疼不痒的说几句,还是不管她。
若非清欢来了,徐小姐早死了。
就这一家子,后来被她收拾了个生不如死,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还要朝徐府跑,想着占些便宜,无耻至极。
这不,一来就说她将方秀才给打出去的事儿了,说什么邻里之间都晓得了:「……你看此事要如何收场?岂不让人觉得我们徐家都是这般不讲理之人?清欢,快快去同方公子赔个不是,到底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好好说呢?难道日后你想要夫妻不睦吗?」
清欢好想打他哦,大伯父家的大表哥,今年听说是中了进士,因此刚老实了一年就又想蹦躂了是吧,觉得很了不起,一个进士就想拿捏她了?这世上进士多了去了,有些人中了进士,一辈子也不过是个进士。
她有些提不起劲儿来,挠着阮易的手心,完全无视大伯父的瞎逼逼。此刻清欢坐在主位,完全没有给这些「长辈们」看座的意思,因此大伯父等人还站着呢,包括他家里那些表姐们,总之乌压压一群人,看着就烦。「阿阮啊,咱们没必要浪费时间,跟这些人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浪费。」
阮易也烦了,他自己被缠着没什么感觉,可清欢不行。她身子本来就不好,一旦动怒就更不妙了。於是他轻轻将她抱起:「我送你到后头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来处置。」
她嗯了一声,打了个呵欠。
徐氏的族人们见她想走,自然不肯,可刚要拦,阮易冷冰冰的眼神看过来就都不敢动了。他们都知道这位是谁,皇帝见了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他们哪里敢造次啊。
水寒跟承继挡在门口,嘴角冷笑。小姐不在,他们就可以自由发挥了,这些吸血虫,打不死踩不烂,拼了命的想要扑上来吸小姐的血。徐氏有今天是小姐一人之功,这些破落户,若是没有徐家,他们还是在地里挽着裤腿种地的命!小姐的爹娘宅心仁厚,惦念着这群亲人,他们可倒好,不把小姐逼死不甘休!
阮易把清欢放在床上,又将奶猫塞到她怀里,小皇子趴在一边好奇地看他,他就将小家伙剥了外衣放到被子里,难得的和颜悦色:「好好陪着你姑姑,别让她醒过来。」
小皇子懵懂地看着他,眼睛干净又清澈,阮易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小家伙立刻害羞地将脑袋藏到被子下面去了。
一转身,阮易身上温和的气势便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