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轩就只有一间厢房一座小阁楼,最大的院子,院子中央还有一个观景的小亭落,谢满月才走过第一个花坛,小阁楼那儿走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笔,似乎是在思考这些花应该怎么画。
齐皓轩看到了谢满月,毕竟只是远远的看过,他有些记不得她是哪家的孩子,香菱赶紧在一旁解释,「大少爷,老夫人吩咐我带表小姐出来走走,见您在这儿的牡丹花开的正好,所以进来看看。」
低头就能看到谢满月打量自己的神情,齐皓轩笑了,善意的看着谢满月,「原来是姨母家的满月。」
这带着一些些宠溺孩子的语气谢满月尤为的听不惯,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后背脊一挺,谢满月仰头看着他,「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齐皓轩失笑,「香菱,去备一些她爱吃的过来。」说罢带着谢满月进了阁楼。
阁楼里就是齐皓轩平日里风雅颂的地方,写几句诗,画几幅画,墙上还挂着好些珍稀的字画,谢满月一点都不认生,踱步走过去,把他挂在墙上的所有字画都看了个遍,最终脚步停驻在了其中一幅字上。
这幅字不是最好的,确切的来说,这一幅字是这么多字画中写的最丑的,底下署名,祁玥。
字旁边简单的勾勒了一些应接她字中寓意的画,一看画的水平就知道不是她的,是后来添上去的。
谢满月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这幅字画还有个背景故事,十四岁那年祁玥刚刚和齐皓轩定下亲事,因为喜欢这个温和谦雅的少年,她当时苦下心好好练字,想要作一幅字画送给他,最后只写了字就送给了他,本是半成品,闹着玩的,没想到他最后还添了画又挂在这里。
齐皓轩站到她身后,看她目不转睛盯着这幅画,「喜欢这个?」
谢满月轻哼了声,「这是这么多里面写的最丑的一幅,还没我写的好。」扭头过来看他,见他笑的温和,谢满月说的不客气,「这么丑你放着做什么。」
「一个好友所写,即便是最丑那也是她的心意,怎么可以论字的美丑来决断。」
「是吗,那她在你心中一定有很重要的位置了。」谢满月状若无意的问,却见齐皓轩真的点头了。
「是啊,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人。」
看着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情深,谢满月忽然觉得心中梗塞,进而的,一股厌恶感袭来,祁玥去世不过半年就定了亲事,现在深情给谁看啊。
「是么,有多特别。」谢满月忍着,走到了桌子旁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齐皓轩见她直直的望着自己,一脸的好奇,回头再望那一幅字画,还真的勾起了不少回忆,只是他不知道,他说的愈多,坐在那儿的谢满月越觉得恶心。
要是他今日没成亲,谢满月说不定真让他给说哭了,可他成了亲儿子都有了,夫妻感情外传十分亲密,这时再摆出一副对过往念念不忘的样子,谢满月听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放下杯子,拿起帕子抆了抆嘴角,谢满月听不下去了。正要打断他,瞥见门口那儿走过来的人,谢满月淡定的问,「哦,那你怎么不多等她几年。」
背对着门口的齐皓轩看不见谁来了,见谢满月这么问,他愣了愣,继而笑着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这可时间无关,只要记得她,不论等不等都一样。」
谢满月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门口那儿,果真,陆雪凝的脸色变了。
谢满月见她似是要进来打断,忽然笑嘻嘻的冲着齐皓轩夸道,「表哥,那您一定对祁家小姐很深情了,肯定是因为家里催的紧,你没办法才匆匆忙忙又说了亲事,否则怎么会一直留着她的字画呢,你也挺不容易的,我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枕边人不是意中人,同床异梦,日子过得再好,可心里头苦呢。」
「说不准,你是因为陆家小姐认了祁家作干亲你才娶她的。」谢满月见陆雪凝走进来了,最后又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