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二楼这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不少人都过来了,童磊刚巧上楼,就听见李欣丽冲着童隽的这一句,立刻不满道:“李太太,请注意你的态度。”
更混乱的是,没过多久,张达文的妻子也赶来了。
她本来在和其他几个贵妇打牌,是听说丈夫出了事才上楼的,简直颜面尽失。
看到这一幕,她气的脸色发白,快步走到床前,将地上的衣服一把拎起来甩到张达文身上,低声骂道:“不要脸!”
张达文见着老婆,又气急又心虚:“我是被人算计了!”
眼看他们夫妻就要吵起来,而且可以是由李欣丽造成的,李欣丽既不好劝,也没有办法解释,恨不得一把将童隽扯过来,逼问他是不是在给原拓作伪证。
可惜童隽的身份可不是她能呼来喝去的,更有童磊这个护犊子的哥哥在旁边盯着,李欣丽什么都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张达文也被吵烦了,干脆豁出去大声道:“裴洋呢?你出来,你给我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将上衣套上,连扣子都不系,走到裴洋那间房外面,指着门道:“你们不是爱开别人房间的门吗?给我打开!我倒要问问裴洋,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
整个事情彻底发展成了一出混乱不堪的闹剧,这回没人敢上去硬开裴洋的门,还是他自己听见动静出来的。
但有了张达文的先例,所有人看到裴洋房里走出来的人时,都猜到了他刚才在干什么。
裴洋也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出来之后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场脸色都变了。
他这个瞬间连掐死李欣丽的心都有,但顾及着场合,不得不压下怒火,冲张达文道:“达文兄,这些都是误会,内人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今天颜面扫地,哪里是道歉两个字就能安慰到的,张达文道:“别,我可不敢当!”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嫌丢人,况且旁边还有个怒气冲天的老婆,张达文纵然满肚子都是火,也没法在目前这个情况下跟裴洋掰扯,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原拓一直抱着手,凉凉地在楼梯口站着,当张达文步履带风地从他身侧经过的时候,这才稍稍侧身让开,任由他过去。
他清楚地记得,在梦里可没有这一出,张达文跟裴洋李欣丽的关系都不错,后期也没少跟着一块找他的麻烦。
现在他们算是掰了。
张达文的妻子也跟着他离开,临走前冲着李欣丽冷笑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道:“李太太,先管好自己的丈夫,再管别人家的。”
李欣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赔笑道歉。
事情闹成这样,宴会当然也不好进行下去了,宾客们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纷纷告辞散去。
可想而知,第二天事情就将传遍整个圈子。
李欣丽犹不死心,原本还想追上去解释几句,脚步刚刚挪动,就听见裴洋冷冷地说:“你给我站住。”
李欣丽停步,看了他一眼,却见裴洋神情阴鸷,一双眼睛正牢牢盯着自己,吓得一抖,干巴巴地道:“老裴……”
“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裴洋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稍稍回味一下听到的前因后果,立刻意识到李欣丽这应该是冲着原拓去的。
不管他是否疼爱这个儿子,李欣丽这种不分场合不顾大局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裴洋。
原拓低声跟童隽说:“你先跟你哥哥回家吧,明天我去接你,咱们一块开车回学校。”
童隽道:“那你今晚住哪?去裴家老宅?”
原拓摇了摇头:“还回我家。”
他指的就是之前和母亲一起住的那处老房子,童隽便道:“那我等你一会吧。”
宾客们刚刚散去,酒店的大厅也暂时没人收拾,显得空空荡荡的,童隽跟童磊打了个招呼,便重新坐到不远处的沙发座里面去,等着原拓一起离开酒店。
他不走的原因倒也不光是为了这个,童隽还想听听李欣丽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看看是否能激发他想到一些书中的事情。
原拓挑了挑眉,也在旁边坐下了,看戏一样瞧着裴洋和李欣丽打架。
李欣丽战战兢兢地道:“我是发现小拓找不到了,觉得担心……”
她这套说辞刚才已经解释过半天了,裴洋根本就不信,冷笑道:
“你得了吧,装什么装,你那点伎俩我还不知道?你不是在盯着我,就是在盯着他,发现那几个人进来,赶紧抓把柄,结果敲错了房间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李欣丽嗫嚅道:“我是想找你,刚才我哥让人给我介绍了一门生意,前景很好,问咱们要不要投资,只是那边要回话要的很急,所以我才想过来跟你商量一下……”
听到这话,童隽和原拓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想的都是,难道不久前原拓助理拍到的那个男人,是李欣丽哥哥派过来谈生意的?
她应该不会骗裴洋,毕竟没有生意也不可能编出来吧。
童隽正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几天没有出现的小刺蝟。
小刺蝟把两条前腿搭在童隽的腿上,背后扎着一张纸。
童隽取下来打开一看,发现是合同中撕下来的第一页,撕开的痕迹处有一排小洞,应该是被刺蝟刺扎出来的。
他摸摸刺蝟的鼻子:“真能干,辛苦啦。”
原拓本来正注意着李欣丽他们那边,听见童隽好像在说话,转过头来,就看见那天在医院见过的刺蝟又出现了。
童隽好像跟它很熟的样子,摸了下它的鼻子,然后原拓感到,自己的鼻子也好像被人摸了摸:“……”
破案了。
童隽草草将合同扫了两眼,敲了敲桌子递给原拓,示意他看。
原拓一边接合同,一边面色古怪地看刺蝟,展开那张纸之后发现上面被扎出来的小洞,问道:“这个哪来的?刺蝟扎的?”
童隽也吓了一跳:“你能看见刺蝟?”
原拓道:“……能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离谱,没把自己和刺蝟的感觉相通这件事跟童隽说。
小刺蝟听到自己被点名了,将全身的刺竖起来,前腿踩在童隽的腿上,转过头,用一个威风凛凛的姿势看着原拓,仿佛在向他示威。
童隽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在强势状态下的刺蝟,不觉失笑,将它翻过来摸了下肚子。
威风刺蝟又变的软糯糯。
原拓终於抓到害他经常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了:“……你别老是摸它,容易扎手。”
而且不要老是往下摸。
刺蝟:狗男人!凭什么不让摸!
童隽道:“没关系,我经常摸它,它不扎我的。”
原拓:狗刺蝟!它就是故意的!
一人一刺蝟相看两厌,各自压抑着心中的仇恨,勉强没有打起来。
但不得不说,小刺蝟偷来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最起码证明了李欣丽应该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