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六,吴国太子召集群臣,将要归附齐国的消息公布出去,举座皆惊。附和的有,但劝诫反对的居多,吴国太子若是选择归附齐国,以他的身份说不准还能封个王,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若是吴国尚存,他们还是王孙贵族,若是吴国成了齐国的附属,他们就只能沦爲平民了!
爲了身份地位,这些人吵得面红耳赤,若是之前的太子,见他们句句不离忠君爱国,或许还会有些动摇,觉得他们真是忠臣。但他昨日被姚氏吹了一整夜的枕边风,对此早有预料,听了这些话,也只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在座诸位带兵出城,但凡能平定国中动乱者,皆是我吴国肱股之臣,我吴国自然也不需沦爲齐国的附庸。」
只这一句话,就试出了这群人的真心,吴国太子见这些人果真静了下去,心中悲凉一片,被这些人占据朝中高位,也难怪吴国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吴国太子心中悲戚,却也终於坚定了决心。
於是在腊月初八,兰梦征带领三万兵马驾临太平县的这日,见到的就是卸下皇族装束、自愿归顺齐国的吴国太子及其身后一众吴国皇室中人。
对着吴国太子殷勤的笑脸,兰梦征的目光却没投向他,而是落在他身后那个女人身上。
迎着那位少年将军的视綫,姚昭昭面色平静,从容低头行了一礼……
齐**队驻扎在太平县外,齐国将军却带着数百名亲卫以及几名女大夫入了太平县。
如此一来,小小的太平县就更显得拥挤不堪,原吴国太子的家眷甚至要和那几名女大夫挤在一个小院里。。
夜间风凉,郁宜欢关了所有门窗,坐在姚昭昭面前,对她道:「这段时日委屈你了。」
听了郁宜欢的话,姚昭昭笑了笑,道:「我在吴国这些时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算得什么委屈?况且,只我一人,便能免去一场战争,换回无数将士的性命,让陛下轻而易举地拿下吴国,却分毫不损名声。这笔买卖,是大赚。」
姚昭昭是自告奋勇过来的,她早就没了姓,便大胆用了皇后娘娘的姓氏,还在齐国的那段日子,她细心入微地学习着皇后娘娘的言行举止,还跟在她身边服侍了两个月,这才有能力迷惑住那位眼高於顶的吴国太子。
而此时,在姚昭昭眼中,高贵优雅、仪态万千却也姝丽无双的皇后娘娘,这会儿正抱着陛下,紧张万分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陛下陛下,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姚燕燕,这会儿面对那股熟悉的感觉,不但不淡定,反而充满了害怕。
皇帝陛下抱紧了姚燕燕,面上镇定,说话声儿却发着颤,「娘子别怕,朕已经洗干净了手和腿,待会儿你疼了就只管掐!」
今日是腊月初八,刚好是陛下的生辰,谁也没有想到,姚燕燕在跟着陛下去赴宴前会突然发动。
此时永安宫内灯火通明,姚燕燕枕着陛下大腿躺在床上,皇帝陛下双手搂着她,两人目光一齐盯着那个鼓起来的肚子,几名稳婆紧张而有序地忙来忙去,太后娘娘坐在外面走来走去地念经。
许是有过一次经验,这一次十指开得很快,皇帝陛下一边讲着自己瞎编的故事,一边将手腕伸到了姚燕燕跟前,姚燕燕忍过那一阵阵宫缩后,一边听故事一边张大了嘴巴,就要一口叼住陛下的手。
忽然!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两人都楞住了。
没过多久,姚燕燕感觉身下有一阵不好形容的古怪感觉,然后,第二道婴儿啼哭声也响了起来。
两人彻底呆住了,姚燕燕感觉跟做梦似的,皇帝陛下却感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回到了喝醉酒时,姚燕燕一把将枕头从衣服下拽出来的时候。
一直到稳婆将洗干净的孩子包好抱到他们面前,夫妻俩都没有回过神来。
两人一手抱一个,面面相觑。
这……这就生了?
这跟他们准备好的不一样啊!
两人不约而同回想起了小元宵出生时的情景,再看看眼前这两人红彤彤的小东西,那种做梦似的感觉更浓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同时掀开了婴儿的襁褓。
一男一女,很好,不是梦!
而这时候,産房内的侍女们手脚麻利地将一切收拾后,太后娘娘就进来了。
她以爲她会看见那夫妻俩抱着龙凤胎依偎在一处的温馨画面,结果……
那龙凤胎倒是幷排放在一起了,可是下半身却光光地露在外面,而她以爲已经长大了的皇帝和皇后,正脑袋凑在一起,盯着那两小家伙下面看。
太后:……
都当爹娘了怎的还这般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