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燕道:「陛下,周晚香新制出的这些脂膏效用是真的好,陛下您才用了几天,皮肤摸着就比以前滑嫩了一些,继续坚持下去,说不定连皱纹都没了呢!这款脂膏在店里卖得极好,很是赚了一笔钱。」
听到姚燕燕发现他长了皱纹,皇帝陛下心下一惊,再听到姚燕燕说那脂膏赚了钱,皇帝陛下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些。他又挖了一块脂膏,耐心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尤其是长了细纹的眼尾,涂得更卖力了。
两人涂着脂膏,沐浴着那股淡雅的清香,只觉得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姚燕燕问道:「今日前綫又消息传来吗?」
皇帝陛下听自家娘子问,才想起来道:「辽平州也成了咱们的了!」
许是因爲胜仗打得多了,姚燕燕现在听到又收下陈国一个州府,不像之前那么震惊了,她缓慢轻柔地按摩脸部,顺嘴问道:「打了几天?牺牲了多少人?」
皇帝陛下语气里透着兴奋,「一天,无一人牺牲。」
嗯?
嗯嗯嗯?
姚燕燕惊喜地坐直身子,美容也不做了,面朝着陛下道:「真的?怎么做到的!」
皇帝陛下也高兴呢,「昨日朕就收到消息了,后来事务太多,忙得忘了同你说。那辽平州被一伙起义的流民占了,恰好那领头的与石壮相识,封先生就让石壮前去劝降。」
「真好。」姚燕燕又躺回床上,高兴得脸蛋微微发红,她语气轻柔道:「要是每一场战役都能如此便好了。」
听出她话语中的期盼和憧憬,朱其羽微微叹了口气,道:「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不是每一个起义的流民都能被劝降,封先生寄来的信里说道,那辽平州的有几个小县城被另一伙流民组成的匪军占了,派人去劝降,不肯,只能打下来,好在那些匪军不成气候,只有一些兵士受了伤,没人牺牲。」
前綫不需要皇帝陛下操心,当然,他操心了也没用。但是那些打下来的地方如何安置,那些陈国的百姓如何彻底变成齐国的人,如何让他们之中更多人活下来幷变成可用的劳动力,如何让那些在战火中死气沉沉的城池恢复生机,却是很浩大的工程。这就是皇帝陛下大过年还如此忙碌的原因了。
经历了数年的战乱,陈国土地上的百姓对国家的归属感已经所剩无几了,毕竟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会在意是谁统治他们?即便是宗室也有叛国求荣的,更何况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陈国百姓了。忠君爱国这种思想,也得有人灌输。
陈国一向擅长用严苛律法统治百姓,那些百姓不敢叛国也是害怕被律法惩治,如今发现头顶的统治者换了个人,日子反而比从前好过了,自然是接受得快。
至於城中那些假意投降然后伺机报复的陈国贵族,或者是拼死顽抗不肯归降的陈国将领,朱其羽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该杀杀该囚囚,少了那些屍位素餐的碍眼东西,他派遣过去的官吏才能更快接管那些地方。
后续的问题还有许多,一桩桩一件件地忙,估计接下来的几年都无法轻松。因此最近陛下在御书房,都少有心情放松的时候,好不容易看着贴满御书房的「钱」字能开心一点,却被林大儒给搅合了。
当然,那些治理城池安置百姓的烦心事就不必和姚燕燕说了,他只需尽量同她说一些喜事,让她高兴。而他在她面前,也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偶尔说些小烦恼,和她一起商量,和她一起躺着开开心心就好了。
思及此,皇帝陛下涂抹脂膏的动作越发专心了。
姚燕燕涂着涂着,忽然想起来一事,大声道:「陛下,我想起来了!」
正专心护肤的陛下被自家娘子突然响起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他道:「想起什么了?」
姚燕燕高兴地坐起来,抓着一张福字给陛下做示范,「我想起来福字应该倒着贴了,这不就是福到了?」
皇帝陛下一看,好像的确是这个理儿,福字倒着贴,福气到了,晦气散了,他们不就能赚更多钱?
想到「钱」,皇帝陛下立刻举例道:「那钱岂不是也能倒着贴,这不就是『钱财到了』的意思吗?这下子看那些老臣还有什么话说!」
姚燕燕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残忍地打破了陛下的幻想,「陛下,这「福」字倒着贴是喜庆祥瑞福气到来,可这『钱』字倒着贴,不就成倒贴钱了吗?」
皇帝陛下:……
一天之内遭受两大打击,他对自己的脑子産生了怀疑。只能郁闷地躺回去继续涂抹脂膏。
这个年,齐国这边过得算是热闹喜庆,陈国圣京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