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燕想起打仗那些人,他们夫妻节衣缩食的苦日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谁都不容易啊!」
她这话说完,忽然看见陛下眼神亮晶晶的,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主意,姚燕燕问他。
皇帝陛下道:「燕燕,朕方才想了一下,既然林甫正可以暗地里出春宫册子赚钱,那朕也行啊!」
姚燕燕毫不犹豫地摇头,心道就陛下那画技,怕是几文钱一本都没人肯要。当然,她没有将这话说出来打击陛下,而是道:「陛下您想啊,做生意是要讲究先机的,如今春.宫册子的市场已经被林学士给占了,且他画了那么多,早就有了名气,陛下您想要赢过他,恐怕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那来钱也太慢了!」
她挽着陛下的胳膊,柔声道:「陛下您觉得是与不是?」
皇帝陛下深以爲然,又听姚燕燕道:「况且,林学士如此卖力画画,也是爲了供养子孙,他一大把年纪了,咱们陛下如此宽厚仁德,怎么会去爲难一个老人?」
皇帝陛下原本就懒,后来虽然爲了国家富强发奋向上,但现在没了原来那股动力,他骨子里的懒劲又发作了,听到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赚到前,他就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再听姚燕燕说林甫正一个老头也不容易,於是就心安理得地歇下了靠画画发家致富的决定,转而把心思转到了别的地方,画画不行,但他可以写话本啊!
大船很快靠了岸,高竹子走在前面引路,陈统领带着十名护卫跟在周围,一行人向着柳州城内早就安置好的一处宅院中走去。
等陛下和娘娘踏进那所宅院时,余大小姐这边,也收到了下面人打探到的消息。
「大小姐,那齐公子乃是渝州人士,离咱们柳州不远,此番来柳州爲的是游览山水。他家也是商户,不过有一堂兄在京中当官。」
余大小姐目光闪了闪,问道:「做的什么官?」
侍从回道:「不过一京畿县令,八品的小官。除此之外,族中也有其他人做官,多是□□品的小官,不值一提。」虽说京官比地方官大,但那也是在同品级的情况下,区区一个县令,跟刺史可没法比,更何况,余大小姐的兄长再过一年,就能调入京中了,到时候余家门庭又要更上一层楼。
余家原本是最叫那些士族看不起的商户,即便富甲一方也要看那些官吏的脸色,但自从圣上准许商人子弟参加科考后,余老爷十分果决地爲朝廷出钱修路,打仗时也捐钱捐粮,换来了族中数名子弟参加科考的机会,而余家中也有几个身怀真才实学的,比如余大小姐的兄长,这些人一中第,余家就改换了门庭,再加上原本就经营了多年,在柳州这一带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说一句土皇帝也不爲过。
身爲余老爷膝下最小也最得宠的女儿,余大小姐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柳州一带便成了无人敢招惹的存在。她随心所欲惯了,往常若是见着了俊美男子,那是直接抢回家的,此番好不容易遇见了锺情之人,又打听得他家世平庸,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当下便喜道:「快去将齐公子请过来,就说我有一物相赠。」
那侍女跟着余大小姐兴风作浪久了,此时也兴奋起来,问道:「大小姐,那姚氏怎么办?」
余大小姐追问:「那姚氏出身如何?」
侍女道:「下面人打探过了,只是一平民女子,因美貌才入了齐公子的眼。」
原本见姚氏一身贵气,还以爲她出身富贵,此时听到姚氏出身也低微,余大小姐就更无所顾忌了,她道:「若今夜我与齐郎能成就好事,那姚氏自然是要休了,爲本小姐腾出齐家少夫人的位置,若姚氏不依不饶,自然是同以前一样。」
侍女闻言,想到那容貌过分美艶的姚氏,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来,随即恭顺地福身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齐家宅子这边,就收到了余大小姐的邀请。
姚燕燕疑惑道:「这余小姐怎的这般热情?又请咱们上门白吃白喝?」
高竹子抆了抆额角的汗,道:「娘娘,那余家下人说只请陛下,说您不必过去。」
姚燕燕:……
她眉头一皱,终於意识到这事儿不简单。
她想起来余大小姐喜好养男宠的传闻,再细细琢磨之前在江上时余小姐的言行,终於明悟过来,敢情余小姐是瞧中了她家男人。
朱其羽也很快想明白过来,正要叫人将那余家下人赶走,就见燕燕朝他招招手。
皇帝陛下立刻乐颠颠地附耳过去。
要换做从前,姚燕燕这会儿已经带着人打上门了,但当了母亲,又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她脾气修养越发好了,心里不但没有半分怒气,反而生出些别的心思来。她在陛下耳边说道:「陛下,先委屈您一下,您跟着那余家下人走吧!」
皇帝陛下眉宇间聚起一团疑惑,就听姚燕燕接着道:「陛下,您想要建摘星楼吗?臣妾有个好主意。」
皇帝陛下一听,连连点头,目光大亮,催促她赶紧说。
姚燕燕在他耳边轻笑道:「陛下,您听说过『仙人跳』吗?」
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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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换了一身衣裳的皇帝陛下,带着两名侍卫,坐上了余家的马车。当进入余府,见到余大小姐时,他双目炯炯有神,面上还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看的是余大小姐吗?
不,他看的是光芒闪闪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