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沈默言有想要坐起来的架势, 许景明连忙避开他缠着绷带的部分,就要将他按回床上, 这个动作他都不敢用太大的力,生怕伤上加伤。
“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吓人的伤势,恐怕光是看沈默言这个样子,许景明是根本不会相信对方真的有受到这么严重的伤的,很难想象受了这种伤还能面不改色的正常交谈, 之前更是连一点催促的行为都没有。
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 那大概就是淡定, 淡定的就好像没有把这个伤当一回事,又或者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需要大惊小怪一样。
许景明这才想起沈默言也能够看到那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么是不是他平时也会遇到这样的事件?
对方不像自己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对於单纯能够看到这些东西却不具备能够对抗它们杀死它们手段的普通人来说,那只会是比恐怖片来的更为可怕的人生。
沈默言对自己伤成什么样子十分清楚,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伤并不妨碍他正常行动, 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他也是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拥有特殊力量体系的世界, 对待伤势的看法竟然与和平世界是相差无几的。
系统任务假如指的是在这个世界呆到原主高考结束的话, 那么他就还需要在这个世界呆上一年多, 和正常任务比起来不算长, 但是绝对也不短。
他只不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两起事件, 很难说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更麻烦的事, 一年半的时间里什么都不做很难继续存活, 而没有人知道惩罚关卡失败之后会遭遇到什么。
沈默言并不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的人,他不想知道惩罚关卡失败之后有什么代价,他也不准备失败。
那么既然想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弄明白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以及那些怪物究竟是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契机出现的,就是当务之急了。
从昨天的排场就可以看的出这些人的专业性,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处理这些情况一般,根据他们对许景明的称呼也不难听出他们或许都是许家的下属,也就是说处理那些怪物极有可能是许家的家族业务。
他大可以在这里就直白的询问许景明,但是从之前车上的对话就能明白,许景明能够透露的东西十分有限,很多东西他不能说,至少在现在的场合之下他不能说,在这种情况下,许景明的父亲想要见他,那么自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了。
沈默言也想见见他,以便了解更多他尚且不了解的各种现象。
所以在许景明想要他继续休息的时候,他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
“我也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的父亲。”他拉开了许景明按在他没有受伤的肩上的手,然后撑起了身子。
这一系列动作不可避免的会牵扯到伤,只不过这种程度的外伤对沈默言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本人没多大表示,许景明却看的心惊胆战,他也不敢拦着他,只能干看着这重伤的病患下了床。
许景明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多少猜到了自己父亲想要见沈默言的理由,毕竟拥有灵力,虽然不会使用但是却能单凭一张灵符就做到这种程度的人非常罕见,这也是他不愿意让同桌去见父亲的原因,以他父亲的性格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人才的。
可是现在看来,与其什么都不了解,倒还不如把这浑水趟的更彻底一些,就算他的父亲有可能在教育儿子方面是个人渣,但是至少在能力上还是数一数二的。
许景明仿佛终於痛下决心,他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一会见了我父亲你记得严肃一点,不能像在学校一样,我父亲不喜欢那些不太正经的学生。”
虽然经过了近乎同生共死的一天之后许景明对沈默言这个人有了一点改观,但是对他来说印象更深的还是他所认识了一年多的那个沈默言。
那个从来不把学校放在眼里,也没把成绩当一回事的问题学生,每天被班主任冯老师逮到也着明天就把头发给染回来,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老老实实这么做过,有一次甚至异常挑衅的染了头粉毛就来学校了。
许景明至今还记得班主任当时的脸色以及班上女生们上课频频偷看的场景,那头粉毛得亏他确实长得好才撑得住。
比起粉毛,沈默言现在的样子可要来的低调的多了,他仅仅只是在黑发的基础上挑染了几缕黄毛,只不过头发依旧是不合学校纪律的长度,右耳还带着耳钉,身上大面积缠着的绷带更是看起来多了点打架斗殴后遗症的即视感。
看起来好像依旧不怎么纯良。
许景明看着沉默了半响,勉为其难的道“总之最好不要忤逆他,他不喜欢有人反抗他,还有就是尽可能不要说谎,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谎。”
沈默言并不懂许景明对他父亲的这种莫名的警惕来自於哪里,但是他这么说了,他也就听着,至於究竟这么做在於他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