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家的状元郎8(1 / 2)

“池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傅同脸上布满冰霜, 眸光也像利刃一般刺向池蘅, 声音含着不怒自威的摄人之气,满身都是浴血杀伐后未退完的戾气。

池蘅被他强大的气势震慑得下意识松开了掐住云夕脖子的手, 他有种做贼被抓了个正着的羞愧和窘迫感, 不敢与锐利的视线相对,眼神闪躲道“没、没做什么”

“我等候数月不见池公子身影,原来池公子在此仗势欺人我倒是要问一问池公子这是何做法”傅同拽着他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继续加重力度。

池蘅觉得手腕要被他折断了,脸色泛白,辩解“粮草出了意外丢失了, 我来此地是前来征粮的。”对,他是来征集粮草的,这样一来谁也说不出他什么错来。

“哦”傅同盯着他。

池蘅眼神闪了闪,突然扫到余长松, 伸手一指,“我确实是来买粮食的, 傅公子若不信可以问这位村长。”

傅同转向余长松。

余长松不太情愿帮池蘅, 但他向来老实本分不会说谎,便沉着脸实话道“他来时确实说要高价买我们的地瓜。”

傅同松开了他,负手道“既然池公子是为了粮草而来那就大可不必了, 粮草之事我已经解决, 而且战事已平,粮草也暂时不需要筹集,如果池公子没有别的事就请回京向圣上解释粮草迟迟不至的原因, 不要在此欺压良民。”

池蘅揉了揉发痛的手腕,退后一步,见傅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有些恼意,在京中之时,傅家就凌驾于池家之上,同是将军,傅同的身份也高于他,这次战事明明是他先请旨出战,可皇上却派了傅同前往,只让他当一个押运粮草的后备援手。

他对此十分不满,觉得凡事都被傅家及傅同压一头,心有不甘,这才想出延迟运送粮草的主意,以图让傅同吃败仗,只要战事一败,以傅同的为人必没有颜面苟活,介时傅同一死,晟赵两败俱伤的局面,他把粮草运到战场一接济,在傅同的死的激励下,晟军必是士气大涨,反败为胜的机率很大。

是时,傅同战败而死,哪怕是因为他粮草迟至而造成的败战,只要找一个好的借口,圣上看在他打了胜战的份上也不会怪罪于他,傅家因为傅同的死而彻底落下帷幕,而他池蘅必会得圣上器重,得百姓拥戴,成为京城勋贵,取代傅家,取代傅同。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傅同竟然做了两手准备,与云夕这个贱人暗度陈仓,解了粮草不足之危,大胜而回,他的计划都泡了汤,还得回京承受圣上的雷霆之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云夕这个贱人

越想越气,他忍不住道“粮草之事我自会回京向圣上解释,但我与云夕之间的事属于我的私事,傅公子无权插手。”

“我傅某向来不爱多事,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但云夕的事情我管定了。”傅同挺拔而立,声音洪亮道。

池蘅脸色一沉,看着傅同道“想来傅公子还不知道云夕的身份吧她可是”

“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襄助我朝打胜战的有功之人,有我傅同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傅同铿锵有力道。

他满身铁血之气浑然而出,声音里透着气吞山河的气势,让在场众人震撼而又敬慕。

云夕看着面前虎背熊腰,挺拔魁梧的汉子,听着他维护的话语,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涟漪,顿时有种有人保护的安全感,还有一丝甜蜜在心底蔓延开。

池蘅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认为,云夕哪怕是被他休弃也是他的女人,他要打要杀都随他高兴,可如今,突然跑出来另一个男人要护着她,将他遗弃的女人当成宝一般,他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的愤怒和不甘。

他一张俊脸阴沉不已,冷了声音道“傅同,你确定要插手我的私事吗”

哪怕傅家比池家更有地位,哪怕傅同比他身份更高,傅同也无权插手他的私事,这个贱人以为有傅同护着他就动不了她了吗她做梦

“我说了,云夕是我傅同的救命恩人,是襄助战事得胜的有功之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再说,你既然已将她休弃,她与你便再无瓜葛,你与她之间哪来什么私事可言”傅同严肃道。

一旁的卢安心中诧异,难怪他觉得云夕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原来云夕就是池蘅那个偷人产子被休弃的原配夫人

池蘅性感的薄唇张了张嘴想说他与她还有一个孩子呢,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傅同再道“池公子,粮草之事还有今日你欺压村民之事我定会如同禀明圣上,介时还请池公子想好解释之词,池公子请吧”

“你”池蘅怒不可遏的向前一步,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毒怨。

顾全立即拦住了他,“公子,我们还是走吧,回京要紧。”

他们不过是想来看看种出地瓜之人是谁以及查看地瓜是何物,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要解决几个村民有上百种不动声色的法子,只是没想到这种出地瓜之人是云夕,自家主子被云夕三两句话就激得失了分寸,更没料到的是傅同会来这里,恰巧被傅同撞见了一切,这样一来,事情就严重了。

只要傅同一状告到圣上面前,池家定然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回京向圣上解释一切,为池家开脱罪名,可自家主子今日脑子似乎不太好使,竟然会与傅同撕破脸皮,这样一来傅同更不会放过他们了。

池蘅哪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看了傅同刚毅的脸一眼,桃花眼又扫了云夕和村民们一眼,咬了咬牙,将满肚子的怒火和憋屈压了下,甩袖而去。

顾全朝傅同抱拳一礼,赶紧追上了池蘅。

待两人走远后,余长松这才松了口气,朝傅同拱了拱手“多谢傅英雄为我们解围。”

大伙也道“多谢英雄。”

“比起大家种出粮食解战事之危这不值一提,是傅某要谢谢大家才对。”傅同抱拳道。

余长松等人连连摇头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云夕谢大家维护之恩,谢大家信任之情,请受云夕三拜”云夕向前朝众人深深鞠了三个躬,她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但却清楚的传到众人耳中。

原身的亲人朋友个个身份高贵,见识宽广,在原身出事后却无一人信她,反而用污言秽语斥责于她,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身早就承受不住冤屈和骂名死去。

而这些偏远小地的庄稼人,许多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却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解释就相信她,维护她,怎么能让她不感动不感激

“云娘子请起。”余长松扬手叹息道“你们母子在村里住了这些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看在眼里,哪能不信你的话呢而且你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哪怕你曾经犯过错误,我们也会原谅你,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云夕闻言更是感激不已,想到原身的委屈和冤枉,她眸光微红,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没犯过错,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我们信你,别哭,孩子。”一个老奶奶走到云夕身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这话无疑戳中了云夕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鼻子一酸,泪水就溢满了眼眶,但她不愿意哭,不想让大家担心,她抬头看着天空,强行将眼泪逼退,好一会儿才道“谢谢大家”

乡亲们看到她这般克制着不哭出来,强忍着眼泪不落下的模样,更加怜惜心疼起来,男人们都握紧了拳头,妇人们忍不住红了眼眶。

傅同看着这般瘦弱却坚强得不像话的女子,心微微泛疼,他紧拧着眉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有种想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云夕吸了吸鼻子,想到什么又道“先前骗大家说我是逃难来的,今日我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不用道歉,我们都明白的。”徐翠花抹去眼泪,抱着云钰走向前道。

“对,我们理解的,云娘子,没关系,我们不怪你。”村民们也都道。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名节就是女人的命,云夕这样一个背负着骂名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无法生存,可是她还有孩子要抚养,身为母亲,她也不能让孩子同她一样被人唾骂,她不敢说实话也无可厚非,再说了,她是被冤枉的,自然也不会承认那些骂名,不对他们说也很正常。

云钰瘪着嘴朝娘亲伸手,“娘。”

“钰儿。”云夕接过儿子,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云钰拍着娘亲的背,“娘,别怕,钰儿也会保护娘的。”

“好,娘不怕,有大家和钰儿在,娘一点也不怕。”云夕逼退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嘴角却勾起温暖的幅度。

村民们都离开后,云夕将傅同和卢安邀至家中,感激道“方才多谢傅公子相助。”

傅同摇摇头,神情严肃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比起云娘子对傅同的恩情,根本不值一提。”

云夕给傅同倒了一碗水,双手递上,喜道“恭喜将军凯旋平安回来”

“多谢云娘子”傅同双手接过水,朝云夕深深鞠了一躬“傅同与三军性命,国家安危全系云娘子当初一句柬言,傅同铭感五内,请云娘子先受傅同一拜”

卢安亦跟随鞠了一躬,原来自家主子这次命他额外收集粮草是听了云夕的建议,也多亏了她的建议,才能打赢这一仗,保住那么多军将的性命,保住国家的安危,也多亏了她带领大家种出地瓜才能解救傅家于危难,这份莫大的恩情,他卢安也记在心里了。

云夕扬手道“傅将军,你们快快请起,使不得。”

傅同起身,他知道,区区一礼又怎么能抵消云夕对他的恩情,他自会另寻机会报答,他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举手投足豪气万千,他放下碗道“傅同要急着回京向皇上复旨,不能多待,就此告辞”

他本不打算这个时候过来,但还是饶路过来了一趟,想当面对她说声谢谢,谁知会遇到池蘅,他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池蘅对云夕凶恶的模样,他心中就有股怒火在燃烧,他要回京去参池蘅一本,替云夕好好出一口气。

云夕点点头“将军慢走”

傅同见她脖子有些淤青,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放在桌子上,道“这个是消肿散淤的良药。”

云夕下意识抚了抚脖子,感激一笑,“多谢。”

送走傅同主仆二人,云夕准备回屋做饭了,余长松施施然而来,试探着问“云娘子,先前听到傅英雄与那姓池的公子说话间,提到什么粮草,打战,圣上等字眼,这两位是何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