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④⑥章(1 / 2)

“将门虎女嘛, 活泼一点是好事,至少表明了她以后身体一定健康”柔福帝姬眉眼弯弯,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为父母者,不是所求子女身体康健, 一生无病无灾吗”

季言之点头, 微笑表示柔福帝姬说得没错柔福帝姬心满意足笑了笑,又道“不过相比长女,我倒希望是长子, 有长子在,怎么也能帮衬夫君一二”

季言之挑眉, 带着几分揶揄道“嬛嬛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啊”

柔福帝姬也是揶揄的笑了笑“夫君从何看出意味深长的”

“自然是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玩笑话一过, 季言之倒是脸色一肃,开始谈起了正事。季言之和柔福帝姬说了一些临安府的情况,着重阐述宋高宗打算派秦桧出使金国, 商谈宋金两国和平的问题。

“陛下这是打算迎回钦宗陛下”柔福笑得有些讥讽的问“陛下不是一直害怕钦宗陛下回来,会抢夺他的权柄吗, 怎么会想着要迎回钦宗陛下了莫非是父皇施加的压力不,应该不是, 如果是父皇的话, 这事儿应该到现在都没有个结论,毕竟父皇这位帝王当得实在是太软,也太让容易受人糊弄了除非钦宗陛下,大哥他,病入膏肓了是不是”

“我留在北地的人手并没有消息传回, 所以钦宗是不是病了,病入膏肓,暂时还不能下结论,不过我可以保证,就算迎回了钦宗陛下,那也只能是钦宗陛下的尸体,皇陵有地方躺,但其他的,钦宗陛下就不要想了”

柔福帝姬缄默,显然是想起了上辈子的事。过了许久,柔福帝姬幽幽一叹,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近在身边。“依高宗陛下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钦宗陛下返国呢就连父皇,如果不是夫君你先斩后奏,又将事情宣扬得人所皆知,说不得高宗陛下会否认父皇,认定父皇是假冒的呢,毕竟夫君将父皇带离金国国都后不过几日,便传出父皇病逝的消息。我啊,后来就时常在想,要是夫君再晚几天送父皇回临安府,说不得灵堂都布置好了呢”

“这是十分有可能的”

季言之轻晒了起来,他让柔福帝姬放宽心,实在不行他再跑一次上京得了

柔福帝姬却不赞同季言之再去往上京的举动,说她凉薄也好,没有亲情观念也罢,反正重生一回的她,早就没有将那些所谓的异母兄弟姐妹放到心上。前世的她患难与共,和她有共同经历的姐妹嫔妃们默默扶持,互抚伤口,结果患难的的确确与共了,但转眼有望脱离苦海时,患难与共的对象就开始朝原本互相依偎取暖的同伴儿动手

前世的她原本满怀着欣喜跑去见韦氏,欣喜韦氏也得以逃出魔窟,结果却被韦氏愤怒的指出,柔福帝姬早就仙逝,尸骨都已经作古化成灰,她受何人指使,竟然敢冒充天潢贵胄

她辩解自己就是柔福帝姬,甚至为了证明,说出了韦氏身上隐晦的胎记。没想到这一举动并没有让她脱困,反而让韦氏对她杀心更起

现在想想,上辈子的她怎么那么蠢,韦氏一口咬定她是假冒的柔福帝姬,本就是怕她说出韦氏曾承欢多个金人胯下的丑事,无论她怎么辩解,有皇帝儿子做依仗的韦氏要她死,那她就别想活

柔福帝姬垂目,掩去眸中的复杂思绪。枕边人有何想法有何野望,她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她早就对赵家失望,能说出让季言之前往上京之时顺道救出宋徽宗,已经是她这个荣华时被忽略,苦难时被重视,毫无存在感的女儿唯一能做的。尽了做子女的责任后,她便能心无旁贷的做冯家妇,即使往后她这位看似对一切淡漠,却对亲人很好的夫君真的黄袍加身又如何

柔福帝姬咬了咬唇瓣,突然抬头,冲着季言之露出如花笑靥“夫君,万事小心,也不必过多顾忌为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

季言之毫不意外柔福帝姬会这么说,因为他所行之事没有瞒她的意思。

季言之想还这天地、黎民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必然就牵涉到一个问题,将江山治理得一塌糊涂,让宋人以羸弱、好欺负闻名于世的赵家人到底该不该继续当家作主,继续为华夏这片天地的天子。

从本心上来讲,季言之对做皇帝,甚至是开国之君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他虽说讲究万事随其自然,但事到临头,他不会选择逃避,陈桥驿兵变后,赵匡胤黄袍加身,真的是众将士强迫他的,赵匡胤真的是勉强登上皇位,坐上大宋开国之君的位置呵,这只是当权者耍的一个花招儿罢了,反正手底将士再三拥护,被拥护上位者再三推迟,如此来了两三回后,被拥护上位者,勉为其难的登位,然后大赦天下

想到这点,季言之心头一乐,转而面对柔福帝姬不知何时隐隐有了泪渍的双眼,却是忍不住一叹

所以为何要这么说,这么勉强自己呢

身为赵家女,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同母兄弟姐妹皆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旦宋徽宗去了,柔福帝姬便成了孤女。她能倚仗、依靠者不外乎季言之一人,所以就算不论柔福帝姬前世的经历,季言之也是打心底怜惜她的。,柔福帝姬如此,季言之少不得出言安抚她几句

“你也不要心思过重,阿姐就是心思过重的一个典型的例子,瞧瞧她的身体,可真当得一句病西施的称赞,可真也无法避免她羸弱,如风中弱柳的姿态”

“阿姐的身体很好,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柔福帝姬抿嘴笑了笑,却是道“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娘家人太过无情了”

“什么叫无情什么又叫有义不过是异母兄弟姐妹罢了,值得嬛嬛放多余的善心在他们身上”季言之笑得分外凉薄,话也显得分外薄凉的道“嬛嬛是我妻,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只需将精力放在我和未来孩子们身上便是,哪需要花费多余的心思来关注旁人”

“旁人”柔福帝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心头一酸,眼眶儿一红的道“有时候所谓亲人,连旁人也比不上至少旁人见了你伤心还会关心一下你怎么了,可所谓的亲人,怕更多的却是落井下石,恨不得你跟她落得同样的下场,比她还要低贱到尘埃里夫君,嬛嬛一直在做一个噩梦,噩梦里”

显然柔福帝姬将上辈子的经历当成了一场噩梦,细细的讲给了季言之听。季言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分外不是滋味。当然不是嫌弃柔福帝姬的意思,而是,季言之虽然对待感情有洁癖,但他的洁癖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而不是所谓的处女情节,他是地地道道的直男没有错,但他讲究的只是当下,他不管自己选择一世相伴的人,没遇到他之前经历了什么,他只要把握当下,未来,忠于自己的本心,好好的对待伴侣就是而这世,他既然选择了柔福帝姬,那么柔福帝姬就是他的责任,不管将来有什么变化,他都该保持本心,她若不弃,他便不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一辈子

季言之难得感性,也就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细细的讲给柔福帝姬听,不管柔福帝姬相信了几分,季言之都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季言之笑了笑,继续上一个安慰柔福帝姬的话题,再一次用凉薄的话,安慰起了柔福帝姬

“其实在夫君看来,嬛嬛能想到让夫君将徽宗陛下从上京接回临安府,就比口口声声叫喧着势要迎回二帝,却始终不愿付出行动,甚至将有望收复失地、迎回二帝的岳武穆以莫须有罪名冤杀了的高宗皇帝好一万倍怎么能说太过无情,夫君觉得嬛嬛只是不想将多余的感情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罢了”

“听夫君这么说,我的心好受了不少”柔福帝姬温柔的笑了笑“我刚才的话也是真心的,我知晓夫君有大志向,所以夫君真的不必太过顾忌我”

“你是我妻,如何不顾忌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言之索性也跟柔福帝姬挑明白了说。即使他想法设法收复失地,驱除金人和即将崛起的蒙古人,最后不得不顺势而为黄袍加身,成为华夏一国的开国之君,他也不可能抛弃她的。

就算那时柔福帝姬成了有前朝皇室血脉的遗孤又如何,一日为妻终生为妻,季言之虽说号称人狠话不多,但他真的做不到为了所谓的大义,停妻再娶的事情来,也不可能为了血脉的延续,就将自己变身成种马

谈话至此算是告一段落,季言之一行人又在桃花岛赖了数日,等附近一座景色、气候都适宜,并季言之命名为花语岛的小岛布置妥当后,季言之这才领着一票儿亲眷、朋友搬迁至花语岛而就这么又过了数日,柔福帝姬于一日清晨,平安产下一女,名曰冯薇

季言之抱着新鲜出笼的闺女冲着种彦崇好一阵嘚瑟,惹得冯蘅发笑。

“彦崇表弟该娶亲了”

种彦崇愕然,随即便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的黄药师哈哈大笑,正要笑话种彦崇还一团孩子气,谈何娶亲之时,外边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