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天蒙蒙亮的视乎,就起床了。有嬷嬷来收喜帕,她也打赏了。
那嬷嬷带着喜帕,往正院而去。
正院里福晋躺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八爷就那么坐着,也没有任何吩咐,侧福晋马上来请安了。可如今两位正主子在,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叫侧福晋在外面等着吧。
天亮了,八爷终於动了。他扬声对外面道:「叫侧福晋在外面请安吧。」
在外面请安?这可不成!没有福晋喝了侧福晋的茶,这婚礼的仪式就不算完。
这喜帕也得福晋瞧过了,才能算数的。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八福晋却坐起了身,「不用,伺候我梳洗吧。」
八爷就看着八福晋起身,去了里间,出来就穿戴上妆。每一件事都做的有条不紊。只是眼睛却没有再看向他。
「福晋,不必勉强。」八爷站起身走过去,想拉福晋的手。
八福晋躲了一下,微微一笑:「爷,我是八福晋。只是八福晋。」
只是八福晋?
八爷的心顿时就疼的不能自抑。
年氏进来,看见的八福晋就是一个面色含笑的女人。她跪下来,磕了头,将茶举过头顶,八爷却猛地起身接了过来。「福晋的身体不适,不能饮茶。爷代为喝了。」
年氏一愣,谁说敬的茶就一定得喝进肚子了。不过是沾沾唇,做个样子罢了。
是八爷太实心眼,还是有别的意思,她一时有些闹不明白。
八福晋却始终都是那么一副微笑的样子。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年氏就是再蠢,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福晋笑着,眼里却是冷的。八爷是冷的,看着八福晋的眼神确实热的。
如此的一对夫妻,自己倒成了一个多余的。那昨晚的跟自己的恩爱又算什么呢?既然都不愿意,为什么要叫自己嫁进来?
那嬷嬷拿着喜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僵住了。
年氏勉强不叫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坚持行完了礼,才快速的起身告退。
八爷没有看向年氏的背影,只回头对着八福晋道:「不想笑就别笑了。爷答应你的事算数。年氏今生都不会有孩子。我发誓!回头,我就将弘旺记在你名下。若是老天垂怜,咱们还能有个一儿半女,就是造化。若是没有,就守着弘旺和大格格过日子吧。以后……以后……若能进一步,爷这话,也作数。不管将来怎样,年氏是最后一个了。」
八福晋突然想起了林雨桐的话,『睡都睡了,睡谁不都一样吗。这个人的心不专了,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沉默了半晌,八福晋才道:「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何卓,这个人,可以在府里。但之后,请她见了我就避开吧。」
何卓跟着八爷多年,八福晋对何卓不仅照顾颇多,甚至是他的家人,八福晋都颇为照顾。他的女儿,就养在府里。在没有弘旺和大格格之前,这孩子几乎就像是府里的格格。八福晋对她颇为宠爱。宠爱到溺爱的程度。
而如今,八福晋却将这样有交情的一个人,排除在外,心里,只怕是已经恨极了的。
八爷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而林雨桐此时也听着府里的奴才说着隔壁的动静。
「好大的火,远远的瞧着,也不知道是哪里着了。」袁嬷嬷是这么说的。
林雨桐就赶紧叮嘱,「天冷,叫下面的人看着点火盆。点火取暖可以,但千万得经点心才成。」
四爷跟着点头,也吩咐了苏培盛一声,才转头对林雨桐道:「昨天老八府里那么大的阵仗,估计这几天,没几个人睡囫囵觉得。人一困,就容易走神。」
两人说了一会子闲话,宫里就来人了,请四爷马上进宫。
这都快过年了,还有什么急事?
林雨桐也提心吊胆的送了四爷出门。回头叫见弘昭就帘子里探进来的小脑袋。
「怎么了?」林雨桐招手,「要进就进,要出就出,这是做什么?」
弘昭的眼珠子左右一转,「阿玛呢?」
林雨桐唬着脸,「阿玛被你气走了。」
弘昭嘴一撅,「额娘骗人。」说着,就跑了进来,先去看了床铺,见铺盖已经换了,才又转回来,好似证据没有了,事情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