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1 / 2)

敛财人生 林木儿 5587 字 2个月前

重返大清(30)

「大晚上的, 你去哪?」八福晋抓住八爷的胳膊,「外面多冷啊!」

是啊!外面多冷啊!你就能将孩子扔到宫门口自己回来了。

他挣脱开福晋的手, 不管身后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心里蓦然想起了惠太妃评价皇后的话——孝敬长辈, 和睦兄弟,关爱子女。

是啊!皇后做到了,谁敢说这样的皇后不爱自己的丈夫。

可是福晋呢?

对自家额娘尽到了一个做媳妇的责任, 但也仅仅是责任。两人相处起来, 额娘是摆不起婆婆的谱的。对惠额娘,自己的养母,面子情有时候都顾不了。

对自己的兄弟,别的不说,老九和老十呢?看皇后对十三福晋,怀个身孕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 一直到孩子出身都不曾间断。可福晋是怎么对九弟妹和十弟妹的?不像是妯娌相处, 更像是见自家门下奴才的家眷,再平和骨子里也带着高高在上。

对自己的孩子,就别提了。只有一子一女这两个孩子, 当年是在什么境况下生的他们, 她比谁都清楚。为了她这俩孩子生下来就没叫他们的亲娘见,直接就抱给福晋。要是好好养着,一家人和和睦睦, 哪怕外面自己一败涂地, 可回到家里子女绕膝亲亲热热, 总还有个安宁的地方。

但如今呢?

他第一次怀疑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自己对於福晋真的有他说的那么重要吗?如果重要, 为什么不顾虑自己的感受。

不!福晋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自己的感受对於她来说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是从先帝过世之后!或者说,是从老四登基,自己不再是以前威风赫赫的八爷的时候。

那么她到底爱的是谁?是成功的八爷?还是失败的八爷?

心里突然来了的这种想法叫他升起了一股子愤怒。

「八爷!」一路走一路想,脚下生风一路疾走,眼看就出了门门突然听到一声喊声,紧跟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他脚下一顿,只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何卓。

他扭过头,见何卓追的一头的汗,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下来,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子,「怎么了?」

「八爷。」何卓拦住他急忙道,「您现在不能去。」

八爷看着何卓,何卓叹了一声,「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已经这样了,如今去只能把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何况咱们家小爷在宫里呢,大格格受不了委屈。」

正说着话,就见惠太妃身边的嬷嬷急匆匆的过来了,见八爷还在,就舒了一口气,「八爷,太妃说,『夫妻本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之前不好好管束,出了事再急有什么用。别忘了,朝廷里最清闲的就数御史了。』」

说完,也不等八爷说话,福了福身,就转身又回去了。

何卓就松了拉着八爷的手,「爷,太妃说的对。」到底是在宫里待了一辈子的人了。这个时候因为内帷不修被御史弹劾,实在是犯不上。不知道多少人出於各种目的想要在八爷和皇上之间掺沙子呢。千万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八爷扶着马车,到底转身回来了。然后吩咐管家,「太妃爱吃八珍阁的素点心,明儿早早买了给太妃送去。」

何卓这才松了一口气,还能听得进劝就好。

没有出门,八爷也没回院子。只去了书房,这回何卓没劝。八福晋确实该冷一冷了。得叫她知道她的尊荣连同屈辱,都是同八爷绑在一起的。

八福晋打发人请了三次,都不见八爷回来。她自己心里也有点讪讪的,今儿的事确实是她做的有些过分了。但这不是有原因吗?她小心的将求来的签子收起来,要不是为了这个,自己真不会那么做。这次胤禩生气原也应该,实在不行,等明儿他回来,将求签的事告诉他也无妨。

原本以为胤禩第二天气消就回来了,可没想到一天接着一天,直到过年了,他也没有回来的意思。她甚至主动递了梯子过去,说商量年节进宫贺礼的事,胤禩也只打发管家给送了一份礼单,别的一个字都没有。

直到新年朝贺的时候,夫妻俩才碰面。

半夜起来往宫里赶,黑灯瞎火的,八爷还是骑马,头也没回。等到下人来禀报说福晋已经上车了,他这才扬起了马鞭。听着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八福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等到了宫门口,喧喧闹闹的都是等着进宫的人。谁家不是拖家带口的?

连十四都已经抱孙子了,其他几位爷家,那可不是孙子孙女都满地跑了。人多车多,热闹的紧。四爷对下面宽松,林雨桐又向来和善,这年节是难得的能带着孩子进宫见世面的日子,能带出来的都带出来了。当然了,这个老阿哥也心酸的不行,这宫里想当年也是他们的家,现如今自己的子孙想进来,那都得选日子了。

三爷没急着进去,他叫人打听了,还没见直郡王府的人,他可不敢先进去。因此在一边等着呢。他都没进去,其他弟弟就更不敢了。

因此聚在外面的人就更多了。

三爷跟五爷炫耀,「这孙子多了就是烦人,我这一早上头都是嗡嗡的。」

五爷说,「孙女多了就是这点好,贴心!在马车上捏肩捶腿一路都不觉得累。」

七爷呵呵,自家的孙子还小,怕闹腾都没带。

三人说着,都偷偷瞄八爷,这位除了福晋,就是光杆了。

八爷心里能不酸吗?

酸死了!以前人家炫耀儿子的时候自己没有,晚了一步没赶上那茬。如今人家炫耀孙子了,自家连儿子女儿都丢了。

他的脸色能好才怪。

三爷嘴贱,还补刀了一句,「真羡慕老八啊,就是轻松。不用为这些不省心的操心。」

十爷将脸一转,真没法听了。不过也不怪人家说小话,老八这事办的不地道。他把闺女送进宫当养女了,这些兄弟送还是不送。自己可就一个闺女,还指望着办好差事给闺女找个好亲事留在京城好看顾呢。如今倒好!就你老八仁义的不得了,懂得为圣上分忧。那闺女再不如儿子,那也是亲骨肉。再说了,他家的闺女数目跟九哥家的又不一样,九哥家的闺女多,送两个也没见少了。这是他能比的吗?

得亏九爷不知道他十弟的想法,要知道了一准得喷他:我的闺女多怎么了?闺女多那也没多余的。

宫外的情形宫里马上就知道了。林雨桐早早起了,左等右等不见人,这些人又在宫门口不进来,「这是等谁呢?」

直郡王应该是没这么拿大才对。

四爷打着哈欠,「郑家庄有点远……」

林雨桐瞪眼瞧他,「理亲王今年过来?」

「嗯!」四爷用凉帕子醒醒脑,「说了会来。」

「说了会来就早动身嘛。」直郡王的马车停在偏僻的巷子里,灯笼也都吹灭了,别人也不可能知道他带着一家子正悄悄的猫在这里等着呢。大冷的天又是半夜,这马车里也未必见得就多暖和,他不免抱怨,「真还当自己是太子爷呢。」

又等了一刻钟,外面慢慢的就静下来。

直郡王在车里就笑,肯定是老二来了。吓了这些从坏鸟变成老坏鸟的弟弟们一跳。

可不吓了人一跳吗?

十四差点没从马上给惊下来。

弘明伸手扶了他阿玛,还诧异的问,「您怕什么?是二伯!」

是你二伯你老子才怕!当年太子被废,他跟在老八后面是出了大力的。

如今见了这老哥哥,还别说,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点胆怯了。

这些老阿哥一个个的都从马上下来,带着他们的儿子,静静的退后,将路让了出来。却没想到,理亲王府的马车,在快进宫门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就有太监从队伍里跑出去,钻进黑暗。众人正好奇怎么回事呢,就见巷子里出来一队车马。灯笼也亮了起来,明晃晃的写着『直』字。

不用问,来的肯定是直郡王。

众人都在等直郡王,没想到他早来了,就是不闪面。如今闪面了,却也不停,很有几分嚣张的从理亲王的座驾前路过。等直郡王府的过去了,理亲王府才走,之后是三爷五爷一个个挨着过。

宫门口重新变的井然有序起来。

下了马车,男人往泰和殿,女人带着孩子往慈甯宫长春宫俩处。不管去哪个方向,都有一段的路要走。

林雨桐打发了肩舆,这些老妯娌得接进去。

而四爷派了轿辇,接一众兄弟。

直郡王先上了轿辇,回头看着一摇一晃走过来的老二。理亲王也瞧见了直郡王,还摆摆手叫他等等。然后到了轿辇跟前,理亲王就伸出手,「……你倒是拉一把!看什么笑话。」

直郡王呵呵冷笑,「你啊我啊,我是你谁?叫一声大哥能难为死你不?」嘴上说着,但到底起身,只是站在轿辇上俯身往下看。

理亲王回了他一声冷笑,「难为不死我!得憋屈死我。」然后见他不伸手就主动伸手一把拉住直郡王的衣摆往上上,跟着伺候的要搀扶还非不让。

直郡王险些没被拽的拉下去,他『嘿』了一声,抬手就打在理亲王的手上。理亲王『嘶』了一声,手一松,身子就往下掉。直郡王吓了一条,几乎本能的就伸手拉,两身的手相互拽着,那种感觉真说不上来,就是鼻子一酸,眼睛涨的难受。这一愣神,得!直郡王没把理亲王给拽上去,反倒被连累的一起掉了下来。一夜的大雪,宫里的积雪不停的清扫,但也只是将路清扫出来了。雪堆在路边还没运出去呢。俩老头这一掉下来,摔倒是没摔着,雪堆上面能摔多重。不过是滚了一圈浑身是雪。

两人躺在雪上,彼此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老大说:「你这德行难怪成不了太子。」

老二说:「你要还勇武也不会被我给拽下来。」

三爷过来冲了一步,远远的瞧见两个哥哥跟雪猴似得躺在那里,他唬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就喊道:「来人啊!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老三这孬货这张嘴从来就没靠谱过。

两人躺那里也不动,三爷小心的靠过来,一瞧两人真一动也不动,顾不上害怕眼泪就先下来了,「大哥……二哥……怎了这是?」

伸手要探两人的鼻息,不想伸出去的手被一只冰冷的爪子给拉住了,然后觉得腰带被人扯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觉得整个人被扯住胳膊和腰带给举起来了,一声惊呼还没出喉咙呢,屁股就先着地了。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从屁股上传递到四肢百骸,头脑一下子就清楚了,这是被老大老二联手给坑了吧。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好容易消停了这么些年,又来!

他扑腾着要起来,可身下滑的很,站起来又倒下,瞧的躺在那里不动的直郡王和理亲王哈哈大笑。

老三就是这么蠢。

他们哥俩跟老三老四老五的年龄差距小点。小时候也捉弄过这些弟弟。老五好点,这位压根就不怎么出太后的慈甯宫。就老三和老四能欺负的着。老四性子倔,吃了亏也不言语,但有记性,吃了两次亏人家就学乖了。机警的很,一发现不对就躲了。可老三学不乖啊。每次挨欺负了就嗷嗷嗷的叫唤。委委屈屈的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得叫皇阿玛告状。现在看老三的德行,不得不说三岁看老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

后来被老三喊的那一嗓子喊来的兄弟们,一个个的都抱着肩膀看着。不仅自己不上前帮忙,还阻止要帮忙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