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1 / 2)

敛财人生 林木儿 10010 字 2个月前

悠悠岁月(145)

现在的明光可不是以前的明光了。

彼此相识於微末。如今看四爷和林雨桐的职位是告了。但说实在的, 明光走到现在的职位也不低了。从当初的公社主任, 到副县、县、又在市里当过市长,而如今是常务副省。论起权利可也不算是小, 省政府的二把手,是小官吗?

级别是一样的, 甚至权利上,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就是他现在面临着退居二线,年龄到线了嘛。而四爷和林雨桐正是壮年, 要是没有意外, 尚且有二十多年的政治生命。

再算上如今的级别,将来会走到哪一步?

这都是不敢想的事。

因此, 大家在明光身上贴着四爷和林雨桐的标签, 而不是两人身上贴着明光的标签。

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却是公认的,属於非常亲密的这一类。

可太平镇的事,是怎么牵扯出一省大员的?

拆迁?

太平镇想要拆迁, 短期内是办不到的。

当然了,下面的老百姓不知道啊,好些人还真就谋划着拆迁的事呢。

当时的老公社, 后来搬迁了, 剩下的老院子老房子,在还没传出要拆迁的风声的时候, 就都划分上一片一片的给卖出去了。

当初清丰叫老三买院子, 就买的是这一片的。就是看中里面有当时的盖的平房, 省的花钱盖房子。

就是这一片地方出了问题。

农村买卖房屋这种的,很少有当时能办的下宅基证这些东西的。都是合同写了,中人作保了。确实是有这么一码事了,就行了。人先住着。

至於那些手续证件,慢慢办吧。有时候还是一个村,由村里出面把这些东西一起办下来。

私人买卖都是如此,诚信上不存在问题。反正都不是多值钱的东西。犯不上混赖。

试想一下,跟私人买卖房屋都是如此,这跟镇上买卖的房屋,还怕手续办不下来,还怕耍赖?

交了钱,写了合同,这算是有这码事了。

镇上倒是没问了那么点钱和地,跟群众闹起来。

可这里却存在一个特别老的问题,那就是有人举报了,说是这里面存在着侵吞集体资产的事。

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怎么就牵扯去侵吞集体资产了呢?

当时的老公社,前后是棉站。就是收购棉花的网站。当时这个收购站一类的单位,那是比较有钱的单位了。里面又是二层小楼,又是平房的盖了不少。

当时的公社呢,就是个破烂的院子。

得是七六年哪一年,下了差不多四十多天的连阴雨,那一年的秋粮整个都烂在地里了。那公社的破院子破房子根本就经不住。而当时的公社主任明光就说,从棉站借一栋二层的楼,暂时作为办公的地点。当时公社是真没钱。而棉站呢,又是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当时的棉站也受公社管,借用个地方,不是大事嘛。

就这么说定了,公社就挪在了棉站的里面。为了方便办公,棉站的大铁门拆了,进去就是一个大广场,那个时候当地的人都知道是咋回事。

后来市场化了,棉站跟当时的供销社一样,慢慢的呢,就退出了历史舞台。老职工都不去上班了,或者是直接买断工龄了。偌大一个棉站就空下来了。

然后公社自然就把那些闲置的屋子利用起了了。

在公社上班的,基本都能分一间宿舍。什么办公社、会议室的。

这么宽敞的地方,没必要挤着嘛。

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当年的事的已经不多了,公社更是几年换一个书记镇长的,谁还翻wenge 以前的老账?

后来更是嫌弃这里的房子太老,老房子阴暗,有些老档案什么的都返潮了。於是就整个都搬迁了。镇子通往县城的那条路边,划了一块原来的荒地的盐硷地,做了镇政府的新址。紧跟着,原来那些紧靠着公社的派出所、电管站、税务所之类的,都跟着搬迁了。靠着新的镇政府盖了一长溜子。而老公社这里这彻底的闲置起来。

再后来,与其闲置起来荒废了,不如卖了,算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可谁能想到,太平镇还有被拆迁的一天?!

拆迁就意味着很多很多的补偿款。

当然了,这都是谣传。

可下面的群众不信这是谣传啊,反正一个比一个说的有鼻子有眼。

历史遗留问题,本来是没事的。可这里面却牵扯到一个问题,这个老公社卖了房子,是损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的?

谁的利益?

棉站那些没买断工龄的,一直就半死不活混到退休的或者还没有退休的职工的利益。

他们没地方上班,但公职一直在。工资也发不下来,大家都回家务农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老棉站是集体所有的,有他们这些职工一份的。要是拆迁了,他们才是最该得到补偿的。

可你们镇政府私自把不属於你们的东西卖了,一没经过我们同意,二我们也没见你们分下来的钱。

凭什么?

其实从当时镇政府卖公社,就有棉站的职工跑到省城的信访局,反应问题。从那时候到现在,都一年多的时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说法。就在违法拆迁死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都没有传出跟明光有关的不利消息。要不然当时明光也不会打电话为当年的老部下找四爷说情。

也就是说,□□部门并没有把这事当成一个要办的事情来办。

怎么说呢?

这事吧,它不好界定。

尤其是牵扯到wenge中的问题。当年的事情不能再往出翻腾了。

可谁知道呢?就是这么一封被□□部门束之高阁的信,会被有心人翻找出来。

要翻几十年前的旧案子,矛头对准了当时的公社主任——明光。

明光给四爷打电话说:「妖风从哪起的我都不知道。」

四爷手里捏着的一张老三提供的资料,当时购买了公社那一片做宅基地的人家都有谁。

麻烦就麻烦在,一共卖了十六户,其中一半就跟四爷和明光有关。

头一个就是清丰。清丰是花了一万块钱的,这事是老三帮着办的。本来不是大事,但这个时候这可能就是一件大事。

第二个就是老五,老五在那边买了院子,专门收购废品,做废品收购站用的。

第三个是吴达,这个林雨桐知道,赵爱华有时候带着孙子孙女回老家住。城里的住房毕竟是有些拥挤的。再说了,人都讲究落叶归根,得在老家有个落脚的地方。当时金家老宅边上那半拉子院子太拥挤了。

第四个是郑有油,别管认不认,他都是四爷的亲表哥。他没儿子,大闺女是亲生的,小闺女是当年抱养来的。给大闺女招赘了女婿,小闺女他不打算远嫁。说的物件是本村的,他给小闺女买个院子就是为了叫孩子离他近便的。

然后再往下就是明光的亲人。

钱翠翠,就是当年跟着桐桐养猪那姑娘,一起做过临时工嘛。后来成了正事工,当着养猪厂的厂长。

她在县城有房子,不过长期在镇上,就在镇上买了院子。专门挑房子少空地多的,自家种种菜养养花,觉得比住在县城美。

还有她弟弟钱进宝,都跟她一样,在镇上安家。另外边上还有钱进宝的小舅子还有钱翠翠的小姑子。都是城里人,因着太平镇离县城近,如今路好,骑自行车几十分钟就到了,感觉回来种菜择菜不比去菜市场麻烦。

剩下的八家,或多或少的,跟村上或是公社的领导有些沾亲带故的。

这里面未必就存在贪污,毕竟这是要花钱的。清丰那么是平房的院子,只花了一万,那些带着二层小楼的,没有三万拿不下来。这得掏真金白银。

好些人不是没看中地方,是一把拿不出那么钱来。

而像是清丰这样的,就算是当时拿不出来,他三叔都替他垫付了。

有三两个得力的亲戚,能倒腾开钱,就不至於叫好机会从眼前溜走。

可要是拿这个去查的话,其实不用查,只把谁谁谁的关系都标注上,大家一准都会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甚至心理阴暗的还会猜测,说这是不是四爷和明光提前知道要拆迁的消息,特意拉拔自家人的。

尤其是金家,你看,算起来是老大家一院子,老五家一院子,连老五原先的继子都有一院子,然后就是表哥……

可是天地良心,这事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大,四爷压根就没管,更不可能提前知情。

要是别人真往这一方面想,这绝对就是大事。

很容易引起民愤的。

四爷就跟明光说:「如今不管这妖风是怎么起来的,从根上把这个漏洞补上,才是问题的关键。」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今就是要先补上缝隙,然后再查查,这只苍蝇是哪里来的?

可如今都知道要拆迁,房子地会很值钱,这股子热潮越来越炙热了。

四爷就说:「不拆迁……」他的眼神幽暗,「太平镇往上追朔,历史可推至隋朝。唐朝时,又是边防重镇,明朝时期修建了城郭,城墙直到wenge时期才被损毁。如今,开发区已经将旅游业发展起来了,那么,为什么要拆迁太平镇呢?复原古镇的面貌,发展旅游业。不是有很多人认为,不该拆迁,怕拆迁之后坐吃山空嘛。如今咱不拆迁了,旅游做的好了,就是一个聚宝盆。也是长久之计。」

不拆迁?

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谁都知道要是镇子发展起来了,对大家是好事。但这钱却再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想一来就换个几百万的美事,绝对没有。

要是有头脑的,就知道给家里改建那种民俗屋,给自家果园改建成采摘园。但懒的动的那一伙子,那就对不住了,你的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吧。

他这么一说,明光就知道怎么操作了。

他沉吟了一下就说:「公社的那片地,还是要退回去的。」

四爷就知道他的意思,「我心里有数。」

不就是给金家的自己人做思想工作,叫他们主动放弃买的那个院子嘛。

四爷就叫了清宁商量,这孩子当年在省城周边的村子里,买了个空院子。当时的手续还是林玉健帮着办的。后来,城市扩建。村子成了城中村,再过了几年,拆迁了。

那个院子一共分了三套六十平米的安置房,一直就闲置着呢。清甯拿了钥匙,连看都没看。

其实从头到尾,不管是清丰也罢,还是老五也罢,这些人没一家是因着四爷的关系才买到的。可如今,却又不得不把这些给吐出来。

要是非死咬着不放手,当然也没问题了。那是公社的事,你们卖的对不对?

但这无疑会把事情闹大。

其实,这次真是四爷和林雨桐连累了他们。

叫人家放弃,就得拿出补偿。

四爷叫了清丰和花花过来,把事情说了,然后就说:「放弃那边的院子,给你们一套秦市的房子,两室两厅,六十平的。」

花花就先乐意了,有房子就叫自家爸妈去省城住了,然后孩子以后上学啥的,都好。

林雨桐就先把话给说清楚了,「以后那边的镇子要是发展旅游,可能会有不错的前景。而现在谁都知道院子值钱,轻易不会卖了。」

花花点头:「知道!但是条件再好,也得有会赚钱的脑子。再说了,省城的房子什么价?叫咱们守在镇上赚钱,只怕一辈子也赚不回来。再说了,家里的院子是有我们一份的。」真不行,拆半个院子出来,也有落脚的地方,怕啥啊?她戳了戳清丰,示意他赶紧答应。

到了老五这里呢,四爷就叫老三去问了。问他是愿意要省城的房子,还是愿意要饲料厂前面的门面房。当时英子在镇上开饭馆的房子,一半是老二家的,一半是四爷的。四爷的意思,不行就把前面自家的门面房赔给老五。那地方最繁华,比买的公社那个地方人流量大了。后门挨着后面的巷子,进出个货都特别方便。

老三把老五单独叫出来,把事给说了。

老五这回倒是没强着,「我知道呢。家里没四哥在上面撑着,谁给咱脸。他好大家都好。门面房我就不要了,清雪要上大学的,将来也要在城里安家,秦市的房子我要一套。门面房就算了。」那地方太繁华了,做废品的,其实偏远一点也没事。就是在老二家后头的果园子那划出两分的地方搭建个简易的屋子,都能用。

还是要套房子更合适。

而老了吴达这里,吴达更干脆,「四叔,我不添乱。公社把那一万五退给我,就行了。多的我一分不要。」

但四爷好一分都不给吗?

明显是人家吃亏了。

不过他先叫老二去找郑有油,看郑有油怎么选。当年救了清涓之后,两家也都来往着呢。郑有油就说,说这个就见外了。要啥赔偿啊,不要。我就是想叫孩子离我近些。

这其实就是做了选择了。就是想要门面房。

那就干脆给了。然后郑有油把门面房给了亲生的大闺女,又找了老三,帮着给他家的大闺女在镇上开了一个药店。进货的管道之类的都是姚思云帮着找的。铺子是两层的嘛,上面住人,下面开店。把原来的宅子留着,说是将来给小闺女。

省城还剩下一套房子,给了吴达了。

吴达在县城的房子小,是由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改建成了两居室。厨房做了次卧,阳台改成厨房了。如今孩子大了,其实住着是紧张的。尤其是孩子还需要他妈帮着带,就更挤了。如今没有镇上的房子,但却能叫孩子去省城上学的。林雨桐给赵梅打了电话,孩子入学这些事情,就帮着办的很妥当了。

有他们这一带头,再加上明光的钱翠翠是亲外甥女。做工作比较容易。

十六户人家,转眼就有八户愿意退。

剩下的就比较惶恐了。

老三又找了一个跟他关系好的,用商场的一个柜台的铺位,换了这家伙同意。

如此,就过了半了。

事情一下子就好办了。

这事办的极快,赶在过年的时候,退款全都收到了。

公社把卖出去的地收了回来。

其实公社也惶恐着呢,毕竟他们下面的一点失误,却连累了上面那些了不得的人物。能这么快叫一切恢复到之前,那就是万幸。剩下的事情,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吧。跟他们这些小人物再没关系。

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说是太平镇要复原古镇的风貌。好像是县志都被借走了,找专家去做规划设计图了。

是不是要复原古镇风貌这个不知道,但县志被借走了,这确是真事。

因此这事的可信度是极高的。

然后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而此时,临近年关的时候,江汉带着江山进门了。

进门就说:「兄弟,对不住啊,这小子到现在都没历练出来,还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事竟然是从江山身上起的。

四爷跟着叔侄俩去了书房,谈了两个小时左右才出来。

林雨桐进去送水送茶,他们并不避着她,她也听了几耳朵。

说来说去,不外乎利益二字。

江山在秦市市长的位子上,推行的东西触及到某一方的利益了。据说那位也是京城一位太子爷,江山不给面子,那位能饶了他。

这不光是要给明光一个教训,也是要四爷和江家一个教训。

江山就特别激动:「……这也不是第一次冲突,之前就因为金矿的事情,有过一次……」

江汉哼笑:「还是太焦躁!」

这事就不能急,你得有耐心静静的等着,趁他不备,直接拿住七寸。要嘛就直接摁死,再不能翻身。要嘛你就别招惹他。

像是这种你给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的事来来回回的,有什么意思?等把事情弄大了,就都收拾不了了,等着找大人来收拾这烂摊子。

江山就问四爷:「金叔,这次就这么算了?」

算了?

四爷就笑,只对江汉说:「喝茶!」

回去的路上,江山就问他叔:「那位是啥意思?真是好性子。」虽说自己认了直接冲突的人是自己,但这从自己身上越过去直接对准明光,就很说明问题。人家没打算把自己如何,自己就是个由头,明光是明处的目标,这暗处的目标是谁,他不信对方听不明白。

可明白了,却什么都没做。自家叔叔专门带自己上门,就已经是态度了。就是在提醒他,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江家。要不然,自己该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事实上,都要事情出了,自己也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否则以两家的关系,早就示警了。

这意思想来他是该明白的。

江汉半眯着眼睛:「你真当他是菩萨?」

江水摇摇头,要是真菩萨,乔家最后是怎么落到他手里的。

这人的厉害之处就在於,到现在都没几个人看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

江山就提醒江水:「不要坏了别人的事……他闭嘴一言不发……那就是说还不到时候……」

江水『嗯』了一声,「我乖乖的听话。」

江山睁眼瞥了侄子一眼,然后叹气。一说自家这侄子,也是从小在这个氛围里养大的,怎么就比不上人家一野路子出身的呢。

今年过年的气氛很好,四爷这边呢,是留在京城的侄子侄女都来了。

而老家呢,都在老二那边过年呢。

老五两口子也去了,看表情还挺高兴的,竟是拿着点心和家里种的绿豆红豆来了,反正是没空着手。

马小婷就跟英子套近乎:「咱们这往后,就都是城里人了。」

在城里有房子,这是几辈子都不敢想的事。

还问说:「二姐给四嫂那边捎东西不,家里今年种的绿豆可好了,给捎带点,熬汤泡豆芽都好……」

英子可不敢占马小婷的便宜,就连连摇头:「不少带东西,清平今年都没回来,谁捎带?」

「你是还有咱家姑爷呢?」

是问徐强。

英子就说:「把他爸他弟弟都接去京城过年去了。」

李仙儿就说:「还想着清平要是回来,给清远捎点啥回去。你看孩子那么大的喜事,我跟他大伯也没赶上。」然后又朝外指了指,「我们家那媳妇……闹心!那天把你大哥给打了,我们是又气又是羞,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是解释给清远办喜宴的时候他们为啥没来的事。

这话肯定是假的,不过是看着给了清丰一套房子,才说这话的。

完了又挑事:「给了清丰一套,给了老五一套,这就罢了。反正房子姓金。她赵爱华算是哪根葱?吴达姓吴,凭啥给他?脸咋那么大呢!给他他就要,也不怕撑死了!」

杨美丽去上厕所,从厨房门口路过得去后院,然后就听见她婆婆的话了。

於是就在院子里可大的声音骂道:「李仙儿,你真是亏了人了!怪不得人家都说金老大家两口子不是东西。你还真不是个东西。我四叔爱给谁啥就给谁啥,你给人家立下啥功劳了,非得把啥都给你?还说人家脸大,不怕撑死?你咋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你的脸有多大!啥也给你,你也不怕你撑死。我给你说,少搅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要房子哩!话我说到了,我就要咱现在这一院子,少打着我的旗号搅事儿。你都不是个搅事儿精,你根本就是个搅屎棍!」

巷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拜年的人,然后听了个全场的热闹。

吴达吴双两人带着媳妇过来拜年,刚赶上这一出,一进门,杨美丽就说:「我可是为你们抱打不平哩。一会儿该给新媳妇红包的时候,可不要拿三五块的恶心人。」

吴达媳妇多精明啊,一听就知道咋回事,从身上掏了五百就递过去了,「你是个直肠子的人,嫂子知道。」

然后李仙儿头低的低低的,就坐在灶台前,脑袋都不抬一下。脸红的跟谁扇了她几个巴掌。

杨美丽却全然不觉得她干错了啥,特别高兴的把钱接了。

然后抱着肚子就往厕所跑:「这一泡尿可是憋死我咧。」

等杨美丽走了,李仙儿才对外面的吴双吴达这些人说:「那就是个二愣子,你们可都别计较,好我的娃们些哩,我跟你大伯这也是碰上这么个儿媳妇,有啥办法么?跟她吵,还怕人家笑话哩。就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这些人笑笑应付事,心里咋想的,谁知道?

马小婷就说风凉话:「大嫂子,也别只挑拣儿媳妇的不是。我看美丽这娃就挺能干的。」

这话倒是真的!

说能干,是真能干。

老大家把地给租出去了,六口的地。但这不包括刚进门的新媳妇的地。

杨美丽找村上,把自己的地给要下来,然后又租了别人家五亩地。一共六亩多地。都种上菜了。

每天早上带着鲜菜去县城卖,少赚了?一点也没!

但就一点,她自己赚的钱,她自己花。谁想花她的钱,她亲爹亲妈都不行。就是清收,再怎么哄,哄不出一分出去。

而且居家过日子,她也不掏钱。我是嫁进来的媳妇,养活我是你们金家的事。就是地里那些菜,都不给家里补贴的。卖不了的全送到娘家,夫家一口也别想碰。据说李仙儿摘了一把葱叶子,被杨美丽搬了石头把做饭的铁锅都给砸了。

人家还说了:要吃我的菜,也行!这家得我来当!

入冬的时候种了一茬反季节的菜,年前就赶上好价钱了。叫李仙儿和金满城住到地里去看着菜地,他们不去,清收也不去。然后人家就叫她自家的娘家妈去。年前,给她妈又是买衣服买首饰,又是给钱买年货,次次都当着李仙儿的面。

在外面就说了:「叫他们懒!懒就喝稀的去!我就是吃一块肉扔一块肉,也不给他们白吃。」

人家说到做到。馋了就自己下馆子。但绝对不会说给家里割上一斤肉。

有时候去县城卖菜,菜剩下了,就找英子,全给英子,不要钱。

英子哪不好意思?给的少了都觉得是占了小辈的便宜。

她不止一次的跟老二说:「你看那孩子傻吗?其实一点也不傻。」

要不然不能把卖不了的菜全都推给她。买她的烂菜都比买人家的好菜贵。

但却对这么一个又憨又直的人讨厌不起来。

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好歹。反正就是跟英子熟悉了之后,好像觉得英子对她不错,人家想解馋了,吃个猪蹄烤鸡啥的,也知道过来分给英子一半了。

不过说话还是不好听,话是这么说的,「给你你就吃。反正你不吃也是喂狗的。我不会拿回去叫那些懒怂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