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内力这事,想要什么心法给你什么心法,你练去吧。练到啥境界算啥境界好了,这个呀……不能强求,对吧?
林雨桐就把这个意思委婉的表达给四爷听,然后四爷凉凉的说:「这么说来,得拜师吧?要不然叫你一声姑姑?」
哈!哈哈!哈哈哈!
不好这样说话的嘛!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理解你的羡慕嫉妒恨,但是……也要考虑实际问题啊!
「再说了……」她一脸为你想的样子,「你真的要跟我浪迹江湖吗?」
所以,应付刺杀就好了,你要江湖名声能怎么的?
四爷也一脸的:呵!呵呵!呵呵呵!
『用不上』跟『不能用』差很远的好吗?
酸了两天就不酸了,因为林雨桐真要是想自创这么一门步法,说实话,真不难。
可创出来之后呢?四爷在这里学吗?
不行!如今在重阳宫的眼皮子底下。人啊,不能把底牌都掀给人知道的。要找个安稳的地方待上一两年是最好的了。
可选在哪里呢?
林雨桐在心里谋划,就跟四爷说:「这要是去缥缈峰灵鹫宫的话……得穿过西夏……」在天山呢,那里如今属於辽国的地盘。
四爷心里先记了桐桐一笔,哦!原来她对缥缈峰灵鹫宫那是想去就能去的。随后,跳过找后账这种问题,只说当下,重点当然就放在西夏上,如果原主的记忆没错的话,如今该是金兴定四年;南宋嘉定十三,就是西元1220年。如今的西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况且,西夏跟金结盟,仰仗金国的地方倒是多些。去了西夏,跟在金国也没两样。而且,大漠蒙古成吉思汗势力早已成了,西夏跟蒙古战乱不曾断过。距离西夏灭亡也就七年的时间。这个时候去西夏……又不是为了必须的秘笈,桐桐好像都会……而自己又练不了,所以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呢?如果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休养身体加练武的话,去那边大可不必。他摇摇头:「如今是西夏光定十年……不行,不能去。」
「呃……」林雨桐哪里记得住那么多的年号,脑子都是懵的,行吧,他说不行就不行。又闷头想了想,倒是又想到个地方:「去太湖怎么样?」不说燕子坞,便是小镜湖也行啊。「再不行就去大理……」
哦!
四爷心里又给记了一笔,然后非常理智的一一驳回:「……太湖离临安太近近,南宋朝廷想叫这原身死的人可比金国的人多的多。况且,太湖水盗横行,那里的岛屿也不是无主之物。去了多费手脚不说,一旦走漏了消息,咱们连跑都没地方跑去。至於大理。如今是大理天开十六年,距离大理国覆灭也就三十来年了。短期内安全是安全了,但一则太远,二则……远离三国政治中心,去了消息闭塞,浪费好几年时间……」
林雨桐能说啥,难道要说去找个像是桃花岛一样的地方,占岛为王?
他连暂时去大理都不愿意,更别说出海了!
「那你说去哪?」她也没脾气了,两人的思维又不在一根线上了。於是只倒了两碗水,给他一碗,自己留了一碗。端起来喝了一一口,就听他非常淡定了给了一个地方:「去梁山吧。」
梁山?
林雨桐『噗』的一口把水吐出来了,「你说去哪?」
「梁山啊!」四爷端起水来喝他的,语气比刚才还笃定,「就去梁山!」
林雨桐心说,我跟你说射雕神雕的剧本,你给我来水浒后传,能不这么玩吗?
但人家四爷有他的道理:「南宋不能去,一旦踏出全真教的地盘朝南走,这就是必死之局。」就是桐桐武功绝顶,但也不能仗着武功什么也不干,只应付这些刺杀吧。这个方向不能走。「但比起南宋,其实在金国相对安全。」在金国的宋朝皇室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杀早杀干净了。这次来追杀原身,只怕要不是南宋某些人跟金国私下有交易,也不会有了两拨人合力绞杀那些护送原身的和尚。所以,这局看似凶险,可要是细想,又未必见得。只要自己不往南,对方就不会管。而金国一天多少事忙不过来,跟南宋,蒙古,跟西夏,包括跟大理,这种复杂的局势下,谁盯着这么一个小人物做什么?「况且,王重阳早年在山dong传教……」
当然得考虑那边的基础,但林雨桐考虑的是,如今的梁山水泊不是当年的梁山水泊,「黄河改道,没有水注入梁山泊……」
四爷摇头:「是中间有过一段时间水退还田,中间来来回回几次,黄河水分几支,有记载说是金明昌五年也就是1194年,『河决阳武故堤,灌封丘而东,又经梁山泊南北分流但不久北支堵塞』的话,不管是不是有堵塞,但流经梁山泊才南北分流的……」所以说,此时的水泊应该有水。而又因为黄河改道金人不治理的缘故,沿河官府的管制应该是较为松散的。
但四爷也有顾虑:「暂且去看看,许是跟历史相差大也不一定了。」如今只拿史书去推,好像也不太准确。
如今秦岭淮河以北,属於金国的地盘。当然山dong 是在金国的地盘上。
四爷在桌上用手指蘸水简单的画了地图,「南宋背海立国,海上贸易繁荣。咱们在此处立足……」
林雨桐看了看,山dong本也有出海港……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看见四爷用手画了一条线,一直往西而去。就听他解释说:「……中间隔着西夏,丝绸之路如今是断绝了。如果走通了这条路,钱财将源源不断的运回来……做什么都要钱的……」
一手朝东,可通海外。一手朝西,可疏通旧有的西边诸国贸易。
然后呢?
她的脑子一团子乱麻,正要问呢,四爷一把抹了,「说这个都太早。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反正是打定主意要去那边。
行吧!她也看出来了,四爷压根就没搭理什么射雕神雕的,到哪他都得是主角呗。管什么世道,他都就按他的路子走。
那就准备准备,收拾妥当了,走就行了。
在这之前,需要一辆马车,毕竟带着孩子呢,不能说骑马说走就走的。再然后……好像基本也不需要别的了,走哪置办到哪就是了。
於是,两人在养了一个月之后,终於出了小院子。打听了镇子的方向,直接就去了。置办需要的东西。
祖安镇比别处瞧着都繁华,各色的铺子开着,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每个店家对来往的道人都很敬重,四爷和林雨桐对视一眼,就越发觉得这地方不能待了。
这里简直处处都是眼睛。
等买了要买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却见院子里有人。
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
两人看着门外,道士一脸的笑意,和尚看到四爷一脸的激动,然后就唱着佛号:「阿弥陀佛,贵人无恙,佛祖保佑。」
「玄心大师。」四爷上前,回了和尚一礼,然后看他身上:「见大师无恙,畇稍感安心。」
却见这玄心苦笑摇头:「是我等太自大,叫贵人跟我等遭遇此等险事。」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四爷就看向那道士:「想来是全真道长,在下有礼了。救命之恩,还不曾登门拜谢,实在是失礼了。」
「不敢不敢!」道士还礼,「客气客气!」然后看向停在外面的马车:「贵人这是要远行?」
「此地终不是久留之地。」四爷说着,就请两人里面坐,「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进去坐下,这道长才说:「只是不知贵人要去哪里?」
四爷没回答,只问道:「还不知道长是哪位?那日救我们夫妻二人的可是广宁子?」
广甯子便是指郝大通。
「正是!」玄心先道:「这是全真掌教马钰马道长……」
「原来是丹阳子当面,有礼了。」四爷说着就起身,林雨桐跟着行礼,好歹有救命之恩呢。
马钰忙拦了:「不敢当不敢当。当日我有事不在,这两日也才回来……这说话又要出门,只怕这一两年内,也未必就返回,临行前想见见贵人,本想请贵人去重阳宫暂住,却不想……」
玄心也说:「贵人身份尊贵,如今能暂时栖身的也唯有全真。全真七子向来以抗金为己任……」
林雨桐心里摇头,这个和尚啊,压根是什么也不懂。
四爷也不多解释,只道:「确实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却不足以为外人道也。若是没有高手随行,只我们夫妻,反而是不打眼的。」
玄心还要说话,四爷却说:「大师先回寺里去,封闭山门才好。」如今大金的都城是南京,这个南京不是后来的南京,而是开封。京城的边上,哪里容得下少林寺如此行事,封闭山门,便是避祸。
玄心叹了一声,这才不再说话。
马钰倒是更不好说了,人家不待在这里,要嘛就是不信任,要嘛就是……另有依仗。既然是皇族,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留下这一脉,暗处的人肯定也还有。只怕是觉得在全真教的眼皮子底下不好行事,所以才坚持要走的吧。
既然如此,还能说什么呢?
马钰就说:「教内好马还有几匹,一路带着去,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玄心当天就返回了,马珏在赠马之后,又赠纹银千两。把礼仪做的足足的。
人家都践行了,四爷和林雨桐也没多留,第二天天不亮就启程,一路朝东行去。
沿途一路,路过村镇,必是能见到道士的影子,只看穿着打扮,也看的出来,这些还是全真教的人。盯着不盯着的不知道。可这全真教的影响,尤其是在金朝占了汉人的江山之后,全真教在北地汉人中的影响,更大了。
也是!要不是影响巨大,明知道逃犯在全真教的地盘消失了,为何也不见金国朝廷追查。只能说,逃犯是小事,因此小事跟全真教起了冲突而激起民变才是大事。
本来林雨桐还想见识见识这全真教的武功的,结果被四爷的脑回路带的,转脸就忘了。
如今这赶路,这破车,别提了。大人都遭罪,何况是孩子。说起来这孩子算是乖巧的,只要吃饱了甚少哭闹。林雨桐还问四爷:「总得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
四爷怪复杂的,「名字以后再说,小名就叫龙儿吧。」
「……」林雨桐看着稍微长肉的包子脸,也想像不出这张脸会变成未来女神的模样。
两人一路上赶路,怕惹麻烦,容貌稍微改变了一点。至少林雨桐把脸抹黑了,点上雀斑,绝对不是叫人看见了就想犯罪的容貌。就连跟着的两匹马,林雨桐也给用了药,叫人瞧着病恹恹的,好似活不到明儿的样子,叫人连抢的欲望都没有。因此一路走来,大半个月了,白天赶路,夜里住店,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事。最多不过是路过城镇的时候收的税高一点,再没其他。
这一日眼看都要进入山dong 境内了,四爷就说歇两天吧。水泊那边什么情况,到这里打听,哪怕是消息不准确,可也差不了多远。要是那边没有水,临时改变行程也还来得及。於是想找个差不多的店打尖。结果还真不巧,据说是有贵人来了,好的客栈都包出去了。只找了个僻静巷子里的店铺,要了一间房。
要了热水,要了饭菜,叫端到房间用。林雨桐刚给孩子喂了奶,四爷也洗漱出来了,就听见外面吵嚷了起来,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店家,求你宽限两日。我爹病了,欠的钱等我爹好了我一并还你……」
那店家一脸的为难:「姑娘,不是我不肯。是如今这生意不好做,我这也要养家糊口呢。」
林雨桐把孩子塞给四爷,开了门出去,却见隔壁的门里走出一头发半白的汉子,一路抚着胸口咳嗽着,手里拄着根铁qiang。他苍白着脸,却一把拉了那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不要求人,这就走,把钱付了……」
钱是用来抓药的!
姑娘都急了:「爹!」
林雨桐眼睛一闪,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她摸出一个银锭子递过去:「店家,不要为难了。这姑娘一片孝心,端是难得。这银子我替她付了……」说着就看疑似杨铁心的人,「是受了内伤了吧,我这里有一道方子,一会子我给写下来,叫这姑娘按方抓药,三剂必好无疑。这伤得休养几日,大叔且养着去吧。」
说着,又叫店家拿笔墨纸砚来,才招手叫那姑娘:「你来取方子。」说完,谁也不看,就转身进了房间。
四爷看她,用眼神问:谁啊?
林雨桐用嘴型说:杨铁心父女。
四爷:「……」干嘛老提醒我这是如何一个见鬼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