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总有一位温润如玉的紫衣男子,用他前不久送给他的和田玉簪将前鬓的发挽在脑后,烛火下映得他那张绝美的脸几分宁静。见南宫煦夜进门,他便会放下手中的书卷,而后提步过来。
为南宫煦夜宽衣,这是每日必做的。
南宫煦夜总会微微垂着头,目不斜视地看着宽衣的人,总看不够,想一直看下去。
待玉倾之将衣裳宽下,他便抬手,揽住他的肩,将他轻轻往怀里一带,一个细微的动作,带着无限的爱怜。玉倾之的侧脸贴着他的肩,身高上来说他只比他矮了半个头。
“我信你。”南宫煦夜说,这一句话,就三个字,我信你。
玉倾之脸上微微动容,微微闭了眼眸,长睫便影印在如玉的肌肤上,他轻轻开口,“王爷信我什么?”
紧了紧揽着他的双臂,南宫煦夜道:“信你的一切。”
信你的一切,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相信了。
玉倾之缓缓睁开眼睛,“为什么?”
“你我是夫妻。”这句话说得很慢,五个字好像就说了一辈子。而你我是夫妻,这一句,也是要用一辈子去承诺的。
玉倾之唇角微微晕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势要抬起环上他的背,也只是动了动,终究没能抬起。
寝房里的一切被烛光映上了一层微弱的光芒,一切都静止了,连那平时跃动的火也归於平静。房中,身穿白色里衣的男子紧紧拥着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紫衣男子,似要维持这个动作到永恒。
第二日,南宫煦夜找来仙歌,吩咐道:“给府上的下人打个招呼,昨日的谣言莫要四处传开,也莫要在府上说。”
南宫煦夜也晓得府中的下人个个都是说八卦的好手,一句谣言在他们口中添油加醋能变成十句。且还能保证七日之内传遍整个京城。若是别人家的谣言,他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找个乐子去。但是这是关於玉倾之的,他便不得不重视了。
他相信他,这是昨晚就说了的。不让下人乱嚼舌根,是不想被玉倾之听到难听的话,怕他心里难受。
交代完了事给仙歌,南宫煦夜又说:“再去请大夫过来为雪砚公子看看,若是无大碍了,那此事便暂且放在一边罢。”
仙歌听后,低声道:“是,王爷。”
大夫过来把了把脉,说雪砚公子体内的毒已经清理得差不多,身子也没甚大碍。再过几日,恐怕也能下床了。
南宫煦夜也亲自去探望了一下,慰问了几句。
雪砚的贴身丫鬟见他家公子中毒的事,熙阳王半个字不提,府上的丫鬟也不再说得热火朝天。不免心中积了一股怨气。
等过来看病的大夫和熙阳王都走了,青竹才幽怨道:“公子,你中毒的事王爷怎的好像当做没发生似的……”
随后,看了雪砚黯淡下去的脸色,青竹又改口道:“不是,公子,青竹说得不是那个意思,青竹是想说,王爷他,他会不会是被那个王妃给迷惑了,明明是他送来的燕窝粥有事,王爷却被他的谎言给骗了。”
雪砚呼了一口气,似无奈,“罢了,我在这府中不过是个来借住的,王爷能每日来看我便是大幸了,别的也不计较了。”
青竹听了他这话便觉着鼻酸,“公子,你别这么说,终有一天,王爷会发现,你才是能陪伴他一生的人。”
雪砚苦笑,“怕是这辈子不行了。”
“公子,你一定要相信,王爷心中是有你的。”说着,又自圆其说,“王爷不想提你中毒的事,或许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事跟熙阳王妃有关,王爷怕坏了王府里的和气……”
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心中也开始泛酸。若是她家公子能在这王府有一席之地,而不是一个借住的过客就好了。
只是,那熙阳王心中只容得下一个玉倾之,外人想要再插进来,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