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沂道:“封先生是因为奶奶才和我结婚,我什么时候去见奶奶吗?”

封楚沉默了一下。

他的谎言很容易被拆穿。封楚与封老夫人的关系算不得太亲密,封老夫人替她圆谎的可能性不大。

“过段时间,”封楚道,“最近她没有空闲。”

凌沂点了点头:“好,封先生再见。”

封楚并没有将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下来,他回的是市中心那套小的房子,昨天与凌沂共度那套。

保姆已经上门将房间清理得干干净净,凌沂昨天穿过的衣服被清洗折叠放在了床边。

卧室里似乎残存着凌沂身上干净的气息。

封楚想人的欲望真的没有尽头。

起初只是想和凌沂认识,想说几句话。

后来便想做凌沂的男朋友。

之后想方设法与凌沂结婚,让这个人名义上属於自己,不能再被其他男人霸占。

如今却不满足於有名无实的关系。

凌沂自从失明之后,做噩梦的频率便更高了,这很有可能与他现在没有任何安全感有关。

年幼时需要依仗父母,那么小的孩子,风吹一下雨淋一下便有可能生大病。好不容易长到了可以独立的年龄,一场意外却让他失去了光明。

噩梦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有时候一周之内凌沂会做四五天的噩梦,有时候梦见车祸来临的那一刻,有时候梦见被保姆锁在幽闭的空间里,甚至会梦见空空荡荡永无尽头的楼梯。

但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看到画面,看到那些消失已久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他生命里的色彩。

凌沂之所以想留下封楚,一方面是因为晚上回去可能会不安全,一方面是苏醒后知晓这栋房子里还有其他人会让他的恐惧减少很多。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凌沂微微有些眩晕,他揉了揉眉心。

夜里梦见一场大雪,然后院中生长的栀子花一夜之间全开了,冰天雪地里格外漂亮。

其实从小生活的那栋别墅早在五年前就被父亲卖给了别人,院中所有花花草草可能不复存在了。

刘护工早早的过来了,她将早餐带来:“凌先生苏醒了吗?已经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