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苍老嘶哑,怒目圆瞪,阴狠地盯着他:“阿难……阿难……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戚琢玉心脏骤然麻痹了一瞬,浑身开始颤抖,他听从声音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正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
“不是。”
他扔掉匕首,用力的抱着头。好痛,头痛得快炸了。
“就是你!”
画面一转,眼前的大火忽然消失。
几个锦衣华服小孩站在长长的宫廊上,碧瓦朱墙下,围着他站成了一个圈。他看向自己的手,亦是孩童手掌般大小。
“就是你!”其中一个小孩的声音尖锐:“你这个有娘生没有娘养的小畜生!”
“就是你害死了你娘!就是你!你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妖怪的小杂种!”
“不是。”戚琢玉背脊紧绷成了一条线,呼吸急促。
他急於辩解,连忙抬头,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孩就地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力的朝他砸过来。
下一秒,戚琢玉就感觉眼前一红,一片血色。
疼痛瞬间唤醒了他的理智,周围的一切声音和宫墙都开始消失,又变成了东厢房的模样。
刚才发出“哗啦”声响的正是房间里最大的一个花瓶,几乎有一个成年男子肩膀那么高。
他在情毒导致的幻觉中不小心撞碎了花瓶,此刻正坐在一滩碎片中。
戚琢玉曲着一条腿,右手握着一块边角锋利的瓷片。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下一秒,他用力地捏碎瓷片。
猩红的血液从指缝中瞬间蔓延成一条条血线,在地上积成一个血洼。
烦躁的想杀人。他想杀人的时候,就会找个地方去杀。
就在他站起来准备实施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桃香。
混在血腥味中,明明没有那么明显。
但他依然在这一秒捕捉到了它飘来的方向。
东厢房的窗户开着,正对着凤宣休息的那棵梧桐树。
树下摆了一张胡床,他那位便宜的小道侣睡得正香。
戚琢玉冷静了一瞬,忽然不想杀人了。
他推开房门,径直朝着凤宣走去。
-
凤宣再一次醒来,是被戚琢玉给推醒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戚琢玉怎么跑出来了。睁开眼还没看清他的脸,就先被浓郁的血腥味熏得皱起了眉头。
定睛一看,大魔头不知道怎么搞的,衣衫凌乱,手臂上都是血。
此刻还顺着骨节分明的指尖一点一点往下滴。
凤宣惊呆了。
戚琢玉怎么回事啊?他不是在东厢房发脾气摔东西吗?
大魔头摔得是房间里的东西,不是把自己放在地上摔来摔去的吧?
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戚琢玉推醒他之后就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