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杨婕妤那么激动的样子,莫小婉也不好难为她,只得道:「好吧,好吧你先去歇着,这次等歇好了再过来。」
等杨婕妤走后,莫小婉又想了下,现在宫里出了闯宫这么大的事儿。
若是外面的人断然不会从前朝往后宫里闯,只能是前朝里的人要做这事儿。
只是莫小婉实在猜不出会是谁。
她也便吩咐了下面的人几句,让那些人都惊醒着些。
等做完这些后,她便去歇着了。
只是歇的并不怎么踏实,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儿一样。
一会儿想起花公公的可恶,一会儿又想起他对自己的照顾,可又觉着他那个人那么聪明,这里天罗地网的,他怎么可能闯进来,再说她都明白的回来了,他还贼心不死嘛?
昏昏沉沉要睡不睡的,莫小婉忽然听见外面有乱嗡嗡的声音,她从床上抬起头来,早有伺候的宫娥进到里面,低声问道:「娘娘是要喝水嘛?」
「不用喝水。」莫小婉从床上起来,「外面是怎么了?本宫听着有人在说话似的。」
那小宫娥小心翼翼的回着:「回娘娘的话,是……刚刚有人看到杨婕妤跳井,忙召人把杨婕妤捞了出来……」
莫小婉吓了一跳,想也没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早有伺候的宫娥过来为她穿衣。
等莫小婉出去的时候,李女史早在外面候着呢,一等看到她出来,李女史便走了过来,福了一福的:「娘娘,杨婕妤无碍的,听说只是一时想不开,觉着在娘娘面前失仪才跳的井,现在已经想过来了,估计不会再寻短见。」
莫小婉没理李女史的话,她知道杨婕妤住在哪,径直往那走去。
等到了门口,她扭过头对跟在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你们都在这等着。」
等她进去的时候,杨婕妤房内倒是没什么变化,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内里也暖和。
她往里走了几步,很快的看到床上躺着的杨婕妤。
莫小婉这次可不敢杨婕妤客气了,一等走到床边,她很快的坐下,也不管杨婕妤是真在睡觉还是假在睡觉,便问她:「太医就在门外等着呢,你这里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让太医进来了!!」
一直装睡的杨婕妤,终於憋不住了,在被子里动了下,哭着说道:「娘娘,奴婢求求您,不要让那些太医过来……」
莫小婉气的问她:「你现在还想瞒我吗?你到底是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那杨婕妤这才说道:「娘娘,奴婢当初知道您不在的时候,心里难过,小皇子又一直哭闹,奴婢便去了养心殿内伺候,只是奴婢没用,怎么哄都哄不住小皇子,圣上白天忙着处理国政,到了夜里还要亲自哄着皇子……」
莫小婉没出声,静静的听着。
杨婕妤的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奴婢夜里睡不着,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儿,当时孟贵妃早已经几次过来,话里话外跟抢似的总惦记着要带祺皇子,奴婢睡不安稳,便到养心殿外散心,当着别人的面奴婢不敢哭,夜深人静奴婢终於是忍不住了便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有人出声问奴婢,奴婢这才想起养心殿不同与后宫,周围总有御林铁军在附近巡视,奴婢慌乱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倒是那名兵士把斗篷给了奴婢,让奴婢不要着凉……」
杨婕妤深吸口气,莫小婉大概有点明白了,她帮着杨婕妤抆了抆眼泪。
杨婕妤继续说道:「我十六岁入宫,一直不敢有别的想头,后来是娘娘许了奴婢,奴婢才想着也许将来可以相夫教子有个男人,在那之前奴婢从未想过,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御林军护卫,我后来都被册了婕妤,已经是登记在册的嫔妃了,断然是没有可能了……」
「可还是没忍住对不对?」莫小婉算是明白,为什么她这阵这么古古怪怪的了。
杨婕妤点了点头「……奴婢现在是婕妤的身份……犯了这样的罪,奴婢不敢说出去,每天提心吊胆的,想死也不敢死,可活又怎么活……刚才听说了闯宫的事儿,奴婢猜着他一定是惦记着我这里,想要溜进宫来看我……这是若是陛下要查的话,早晚能查出来,闯宫是诛九族五马分屍的大罪!奴婢不忍心看他受苦,索性先去了一了百了……」
莫小婉叹了口气:「还不至於到那一步,他进宫又不是刺杀谁……」
「可是宫内的嫔妃怀了野种……不管是我还是他也都完了,只怕我们家里都要被牵连……」
莫小婉一时间都有些无语,没想到杨婕妤这么老实的人,也能一下犯双重大罪。
她郁闷的点了点杨婕妤的额头,「你啊,我生死未卜你倒是还有心情谈恋爱……」
说完莫小婉又想了想:「这次的事儿也不知道圣上是气到什么程度了,我等晚上圣上过来的时候劝劝看。」
莫小婉也不敢同杨婕妤把话说死。
这些日子以来,她劝过万岁爷多吃饭,多喝汤,也劝过他多休息多喝水,这种事儿却是一次都没劝过。
这等於是前朝的事儿,她一直都是谨守本分的。
等隆靖帝晚上过来的时候,莫小婉也不好上去就说。
她耐着性子的伺候了隆靖帝用膳,等梳洗完,晚上就寝的时候,莫小婉才终於是吸了口气。
都说这个世上最强的是枕头风,也不知道她这风吹的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