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人。」施夫人叹了声,她要强留,肯定是能将锦绣留下来的,可小两口才成亲多久,这就要分别一年半载,当年她不就是想着一别要三年,才怀着孩子带着长子一块儿去的胶州,加上儿子说的那番话,施夫人又觉得跟着儿子一块儿去更好一些。
「这新皇登基才不过一年多,上都城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爹还说,要有机会外任,还是出去的好。」施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对朝堂上的事并不清楚,但眼看着这忠勇侯府倒了,根基颇深的宝相侯府也成了这样,纵使都有理有据摆在上面,还是闹了一些世家大族人心惶惶,生怕再被皇上拿来开刀。
再说儿子如今深得皇上看重,难保有些人家眼红,就连她的娘家,因为小侄子的事,朝堂上就不知一回和丈夫儿子作对,还有这伴君如伴虎,小夫妻俩还是在一块儿的好。
「娘您放心。」苏锦绣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这一年多上都城中是发生了许多事,但这些不会影响到施家。」
「李妈妈年纪大了,我让喜鹊陪你去,她做事稳妥,以往也跟我去过几趟胶州,在外头要注意些什么她都知道,留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说完这些后施夫人又嘱咐了许多,恨不得将这么多年来的经验都授给苏锦绣。
当晚施夫人留在施府内没回别院,第二天一早,她亲自送他们出门。
………
马车到了东市外的码头,几艘船停靠在那儿,都已经装载妥当。
施夫人又好生嘱咐了一番,待苏锦绣上船,出发时,还看到了个熟人。
南药和施正霖一道从船舱里出来,见到苏锦绣后第一句便是恭喜。
两个人说了几句后有人从舱后过来,南药跟了过去,施正霖则送她进了舱内:「这艘船大一些,南药住后面。」
「南药怎么会在这儿?」苏锦绣生了疑惑,她要是没记错,南药是在翰林院当值的,这运送粮草的事怎么都扯不到翰林院头上去啊。
「他的官职只是挂在翰林院内,大都是奉皇上之命办事,之前不是去过一趟漠北,这回皇上就让他与我一同去关北门运送粮草。」
敢情他是闲差,听命於皇上,哪里需要他就去哪儿,这倒是挺符合南药的脾气,身为曲蟮北家的少爷,他也没有要继承家业的意思,反倒是自己来了上都城,在曲府里过的自在。
对於这样的安排苏锦绣挺高兴的,与熟悉的人合作,肯定是事半功倍,有他在施正霖身边,苏锦绣还更放心些。
没多久后边又有人来请,施正霖出去后,喜鹊带着清竹她们将船舱内几个屋子收拾一通,待安置妥当后,船已经行驶了很远,正好过一段两边都是干净峭壁的峡谷,遮挡了阳光,吹来的风微冷,清竹取了披风给苏锦绣披上,几个丫鬟分工合作,留紫茵陪着她,其余的准备午食去了。
等施正霖忙完过来,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碗鱼汤,苏锦绣靠在窗边翻着他带来的书卷,见他来了,笑眯眯的指了指桌上的鱼汤:「快喝。」
「喜鹊煮的。」
施正霖尝了一口就知道是谁做的,娘让喜鹊陪同过来,真是颇有深意。
「太腥了。」苏锦绣不愿多闻,前几日开始她就感觉闻什么味道都不太对,现在还越发严重,闻着不舒服就想吐。
「那让她别煮了。」
苏锦绣放下书阻拦:「别,不煮这个她还会煮别的,今早出门时娘吩咐了她好些,还备了食谱。」
施正霖之前受伤时,喜鹊奉施夫人之命,长达几个月给他煮汤,苏锦绣去的那次看到的并不夸张,施正霖纵使喝的不多,也够呛。
林缚生和苏锦绣说过,必要情况下才需要补,否则平日里照常吃就好,可又不能拒绝长辈的好意。
施正霖放下碗,与她对视,半响:「有办法。」
………
是夜,已经距离上都城几十里路远的船上,南药和施正霖商议完这几日行程后回到舱内,发现桌上多了一碗鱼汤,温度适宜,正好下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