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青岚心神一动,眸光微闪道:“陈府医,母亲自弟弟夭折,便一直郁结於心,整日垂泪,可有法子解开心结?”
陈府医眼底闪过奇异的光芒,未料到这女娃是个通透之人:“大少奶奶多让龚夫人散散心,纾解心中苦闷,也可好好开解。至於其他的办法……”摇头道:“难!”
“若解了毒呢?”龚青岚心一沉,不死心的问道。母亲的症结在弟弟身上,若是还有机会再育,是否就会开明起来?
陈府医沉重的摇头:“发现的太晚。”顿了顿,告诫道:“目前三年内,切记要注意调养,若是不幸有孕,也不可留。”
龚青岚迷惘的皱眉,陈府医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有孕,但是几率很小么?
“顽疾已深,余毒未消,孩子生下来也不健全。”陈府医多嘴的说了几句话,算是全了以往钦点为秦姚专属太医的情分。
“岚儿多谢陈府医。”
陈府医摆了摆手,被长顺引领着离开。
夜色深沉,冷风习习。龚府北边僻静的浣衣坊里,一团黑色的影子,卷缩在井边,脚边摆放着偌大的木盆,里面堆满了换下的锦被丝毯。
芍药面色苍白,就着月光看着红肿的双手。冷风一吹,刺骨的痛,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不过一日,她便如此落魄,稍有懈怠管事的嬷嬷好一顿抽打,背后已经布满了鞭痕。
看着堆积如山的脏衣物,咬紧牙关,隐忍的搓洗衣物。此刻也顾不上疼痛了,她又饿又累又冷。没有做完活,根本不给饭吃,不许睡觉。
想到在夫人身边的体面,心底悔恨,可是一想到他,目光又坚定起来。她没有错,要怪就怪秦姚没有能力,不能护住身边的人。他们虽是下人,谁说了不允许择良木而栖?
只是她倒霉而已,只能期望他能念一点儿情份,将她救出水火。
一条黑影放轻脚步,缓缓的走近芍药。芍药埋头干活,压根没有发现,抬手抆拭额头的冷汗,转身提着木桶打水。
黑影如捷豹一般,迅速的上前死死的掐住芍药的喉咙。
“啊……救……唔唔……”芍药吃惊的大叫,脖子上的窒息让她感受到死亡,惊恐的想要喊救命,可嘴巴被死死的捂住。
求生的意志,让她的爆发力惊人,竟然扭打着挣脱了来人的钳制。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可看清楚来人,震惊的不可置信。“为……为什么?小少……啊——”
噗通!
来人阴冷的一笑,不待她说完,猛然将她推到井里。
冷眼看着芍药在井水里扑腾几下,慢慢的没有动静,提着木桶扔了下去,警惕的看了四周,匆忙的离开。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龚青岚从阴暗处走出来,捡起井边掉落的玉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