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张进接过玉佩下去,没一会,就回来了,带着几个人一起走进来,其中两个人脸上有不解,有惊疑,但还算得上镇定,但是剩下的一个,却是低着头,一脸心虚的模样。

雍帝看张进带了三个人进来,皱了皱眉,“这块玉佩是谁的”

张进走上前,“回皇上,经奴才查探,这块玉佩是这三人其中的一人的,但到底是谁,奴才怕皇上等得太急,还没有问清。”

“既然没有问清,那就现在问吧。”雍帝听了张进的话,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查。

张进拿出手里的玉佩,严着脸面,问道,“这块玉佩是谁的快如实招来”

红玉看着中间的男子,眼中藏了一丝担忧,脸色白了白,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把他牵扯进来了。

楚晏姿顺着红玉的视线望去,挑了挑眉,看着男人身上的衣服,原来是御林军。

果然如此,当时,恐怕不止是红玉发现了凶手杀害李贵人的过程,同样地,凶手也发现了她私会情郎的场景吧。

一旁的两个御林军很快地坦白了,“这块玉佩不是卑职的,卑职有一块类似的玉佩,正在属下身上。”说着,他将自己腰际处的玉佩取下来,呈给张进看了看,张进仔细分辨了下,对着雍帝点了点头。

另一个御林军同样开口,“回皇上,卑职有一块形状类似的玉佩,但是却是玻璃种,卑职月前刚刚定亲,被卑职送给尚书府的千金了,这块玉佩”说到最后,那个御林军没有说下去,众人也都知道他的意思,明显的这块玉佩质地要差得多。他是御林军,同样的家世良好,和尚书府的千金刚刚定亲,以他的身份,的确不太可能用这种质地的玉佩。

雍帝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是德公府的嫡幼公子,因着没法继承国公府,才讨了这份差事,更何况,御驾近臣,可是多少人想要当都没有路子进来的职位。

这下子,只剩下中间那位御林军没有说话了,雍帝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人下去,两人对视一眼,看了一眼中间的人,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雍帝将玉佩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看着眼前的人,“这玉佩是你的”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有着汗珠滴下,心中懊恼,他身为御林军,身世自然也不会很差,这块玉佩是红玉送给他的,知道自己被扯进了后宫隐晦,心中有些害怕,若是被查出自己与宫女私通,不说官职保不住,以后还有哪家正经姑娘会愿意嫁给他,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的和红玉好上了呢。

“回、回皇上,的确是卑职的。”

雍帝眯了眯眼,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神色,“这么说,你今日也在湖边了你也看到了李贵人被害的场景”

那御林军脸色有些惨白,不知该怎么回话,“回皇上,是、卑职今日路过湖边。”当时那位主子只是让他们不许说出她来,却没有说其他的,所以他并不知道红玉怎么说的。

见他避重就轻,雍帝挑了挑眉,“朕再问一遍,你有没有看见李贵人被害的情景”

一边跪着的红玉脸色惨白,想给他提示,却怕被发现。同样的,那御林军也不敢朝红玉看去,唯恐会被人发现她们之间有什么。

“卑职、卑职看见了。”

“哦那你看见是谁害了李贵人”雍帝瞧着他的样子,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李贵人,既然决定查了,自然要查出真相。

御林军吞了吞口水,也同样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妃嫔,看见那人的视线,是朝着、他的身后,他后面有谁好像是嫣嫔,御林军内心紧了紧,定了定心神,“回皇上,是、是嫣嫔主子”

说完,他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看皇上的脸色,也没看到红玉的脸色突然惨无人色。

咦,居然口供不一楚晏姿内心惊讶,她们难道没有事先商量好都只想着把凶手摘出去,却没有统一口径。楚晏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转瞬即逝,看着这场好戏。

嫣嫔此时气急反笑,“本小主当时正在宝昭仪的帐篷内,也不知,你哪来的通天本领,能看到本小主将李贵人推下水去当真是厉害”

被着嫣嫔一阵讽刺,那御林军却没有敢反驳,他本就心虚,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红玉,却看见惨白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说错了,微微转头一看,却看见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丫鬟,正是当时红玉回去的时候碰见的丫鬟,好像就是李贵人的丫鬟,那御林军的脸色也突然惨白。

“嗤,你们两个居然同时看见不同的两个人将李贵人推下水去,怎么李贵人还有分身术不成”

两人浑身颤了颤,低着头却组织不好语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雍帝脸色突然一变,站起来,将那个御林军踹到在地,“身为天子近臣,居然扯进后宫事物,怎么还不说实话”

那御林军被雍帝的一脚踹倒,肩膀剧痛,却又不敢喊疼,一旁的红玉看见他额头冒着冷汗的样子,眼中闪过心疼,努力克制自己过去看他的冲动。

那御林军听到雍帝的话,脸色就一片灰暗,知道了自己前程已经尽毁,颇有些绝望,却也知道这事不能再说谎了,不然、若是牵扯到自己身后的家族,导致家族其他人的官职有碍,那他才是罪该万死。

楚晏姿看着红玉眼中的心疼,心中哂笑,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多年服侍的主子,更别说有想过此事过后,自己的家人该如何,毕竟她可是嫣嫔从宫外带进来的,她家里的人肯定是在嫣嫔的家中从事,真是白眼狼。

视线一转,瞥见那御林军身上隐隐露出的香囊,楚晏姿顿了顿,拉了拉雍帝的衣袖,见雍帝疑惑地看向她,她才略微迟疑道,“这位大人身上的香囊好像有些眼熟呢”

倒不是香囊眼熟,而是香囊所用的布料非常眼熟,有一些布料虽然不名贵,却是只有宫中才有,平日里白画她们也经常用这种布料做荷包、香囊,她见得多了,也就记得了一些。

听了楚晏姿的话,雍帝也看向那御林军胸口隐隐露出的香囊,自然明白了她所谓的眼熟是什么意思,看向张进,对张进抬了抬头,示意他将那香囊来过来。

那御林军在听到楚晏姿的话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见张进过来,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将香囊交上去。

张进拿过那个香囊,仔细看了一看,随后瞥了脸色惨白的御林军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着一段艳福,“回皇上,这香囊的布料是碎云锦,宫中独有的一种布料,平日里都被后宫主子赏给身边得力的奴才。”

楚晏姿脸上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如此,本宫说怎么觉得这香囊的布料这么眼熟呢,上两日本宫才赏了宫人一匹。”

雍帝看向那御林军和红玉惨白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香囊是谁送给你的与宫人私通,你胆子不小啊”

按理说,这后宫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这御林军与宫女私通,就相当于睡了皇上的女人一样,即使雍帝看不上红玉这丫鬟,又怎么可能不怒

那御林军连忙爬起来,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卑职再也不敢了卑职知错了”

一旁的张进在香囊的下方发现了一个“玉”字,“皇上,你看”

看到香囊上的字,雍帝冷笑,“你们真的是胆大包天,不仅私通,居然还敢污蔑他人。”

这下子红玉也不敢装作无事人的样子,喝着那御林军一起磕着头,“皇上,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求皇上恕罪”

嫣嫔没想到红玉背叛自己,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嫌恶地转过头,心中对红叶的主仆之情彻底消失殆尽。

他们二人私通的事情,自然比不过李贵人的事,雍帝缓了缓怒火,“到底是谁推李贵人下水你们还不说吗”

“卑职说,卑职说”他的事情已经被查了出来,自然不会再替凶手隐瞒,朝一旁的妃嫔看了一眼,那御林军低下头,指认了一个人,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皇上,推李贵人下水的人,就是、就是杜贵人”

雍帝拧眉,看向杜贵人,没想到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杜贵人身上,看着杜贵人一脸镇定的样子,雍帝顿了顿,朝着红玉问,“你呢也看到的是杜贵人”

红玉停下磕头的动作,跪着,头上殷红,冒着血迹,可以看出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劲,她颤了颤嗓子,说道,“回皇上,是的,的确是杜贵人害得李贵人。”

“奴婢从湖边路过,不止是因为路途近,也、也因为奴婢和林大人、约好在那见面,没想到就看见了杜贵人拿起石头砸向李贵人的一幕,奴婢一时不慎,发出了声响,被杜贵人察觉到,发现了奴婢和林大人。”

“她威胁奴婢二人,不准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就把我们的事情捅出去,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污蔑了宝刹。求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听了两人的话,雍帝看向杜贵人,楚晏姿也同样看向杜贵人,眼中神色微闪,自从那日云妃告诉她,她当日受伤可能与皇后有关,她就派人彻查了此事,并且还和系统做了交换,这才得知,当日大皇子洗三礼的时候,她受得伤居然是杜贵人从中作梗,她当日虽然没有过去,

可是那个丫鬟却是她的人,不仅扯了宝昭仪的手链,还将自己暴露在颜怜玉的眼下,为了躲开她们滚落下来的身子,当时一阵慌乱,那无意识地一脚就是那个丫鬟踢的

既然知道了真相,她自然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当然,颜怜玉,她也不会放过,若不是她有了拖她下水的念头,又何至于让那宫女寻了机会踢了那一脚。

“杜贵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雍帝转向杜贵人,眼神暗了暗,她当初害了刘美人的的孩子,却也为他生下了第一个皇子。

杜贵人走上前来,面色柔和内敛,“皇上,这两人说是嫔妾害得李贵人,可有证据总不能因为她们二人的一句话,就断定凶手是嫔妾吧。”

“更何况,”杜贵人侧身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红玉等人,“嫔妾与李贵人今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嫔妾为何要害她嫔妾总要有个理由才能动手去害了李贵人吧总不至于平白无故地,嫔妾觉得好玩,就推了李贵人入水。”

杜贵人把话说完,嘴角隐着一丝浅笑,看向雍帝,眼中无惊无惧,尽是柔和淡然,“皇上,您说,嫔妾说得对吗”

楚晏姿看向她,没想到这杜贵人居然生了一副巧嘴,她自然与李贵人并无多大恩怨,但是有人有啊,在相当于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皇后此时这么放心地将她当刀使,也不知最后会不会噬主。

雍帝看她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问红玉她们,“你们可有证据”

红玉她们还未说话,楚晏姿就已经敛了眼皮,对这事的结局了然于心了,即使凶手是杜贵人,皇上也不会再查下去了,因为杜贵人毕竟是大皇子的生母,虽是最后真的查出杜贵人是凶手,那他要怎么处罚杜贵人

楚晏姿拉着雍帝查这件事,本就不是为了处罚杜贵人,而是在雍帝心中埋下种子,让雍帝知道杜贵人此人不可信,毕竟日后她与这杜贵人恐怕是要再打交道的。

低下头,楚晏姿抿了抿嘴角的笑,这后宫越来越好玩了。

“奴婢、奴婢没有”红玉本就只是偶然撞到,又怎么会有证据。

杜贵人嘴角的笑依旧若隐若现,抬眸望向雍帝,蹙了蹙眉,流露出一丝忧伤,“嫔妾位低言轻,才会让奴才都觉得,可以随便污蔑,”勉强笑了笑,“皇上,这奴才的话,你也听见了,空口无凭,只凭一句话就想污蔑嫔妾,嫔妾冤枉。”

没有像之前嫣嫔那样大声喧噪自己冤枉,也没有像红玉等奴婢哭哭啼啼诉苦,杜贵人只是柔柔地说了一句“冤枉”,眉眼透露着一丝失落,就不再言语,似乎是随皇帝处置,无一丝怨言般。

“没准是,她们二人私通被湖边的李贵人发现,她们一不做二不休,将李贵人推下水去,这,也不是没可能啊。”杜贵人又抬头对着雍帝说了这样一番话,面色坦白,无一丝闪躲。

“杜贵人说得有理。”雍帝眸子闪了闪,终是松了眉头,“红玉二人私通,已犯重罪,又肆意污蔑主子,一下犯上,罪加一等,拖下去,杖责五十,贬出宫去”

红玉不敢置信地听着皇上的处置,明明就是杜贵人害得李贵人,为何说她以下犯上她冤枉、她不服刚要吵闹,就看见雍帝冰冷的目光,所有的勇气消失殆尽,懦懦得被人带着下去。

一旁的那位御林军更加不敢闹腾,也随着红叶被人带了下去。

看着红玉被人拖了下去,嫣嫔身子颤了颤,看着她求救的眼神,最终别过头去,闭上眼,不去看她,是她先背叛她的。

楚晏姿看着杜贵人毫无变化的脸色,眼神闪了闪。

两人被带了下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雍帝没有往下查,只当是杜贵人刚刚说得就是结果了。

雍帝又看了杜贵人一眼,开口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嫣嫔和杜贵人应了一声是,站了起来,嫣嫔看了一眼杜贵人,眼神暗了暗,她是相信红玉最后的一番话的,既然如此,那自己的事情,这杜贵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守在李贵人身边的傅严,见这边的事情已了,正替李贵人针灸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随后恢复原样,将针都拔出来,伸出手去,拭了拭李贵人的鼻息,看着一旁的太医,皱了皱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看。

那太医走上前去摆了摆脉,脸色一变,冲着傅严摇了摇头。

傅严敛了敛神色,走向雍帝,距离雍帝三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跪下行礼。“皇上,李贵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