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隐挑了挑眉,全安讪讪一笑,「奴才好说歹说,张大夫才与我说了,花茶里边有毒,洒了一层粉,喝多人会导致人,绝育!」
秦牧隐搁下画册,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全安神色也正经起来,猛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夫人喜欢和花茶,独衷於玫瑰花茶,这才府里基本不是什么秘密了。
「接着往下说!」秦牧隐慢慢起身,声音透着寒意。
全安吞吞吐吐道,「张大夫说,说,其中一包是玫瑰花,该是陈茶了!」
秦牧隐目光一滞,大步往外走去,全安反应过来,立马蹲下身,「奴才这就去查……」
秦牧隐丢下一句,「最近几日不用换衣衫了」人已经箭步流星走了。
全安楞楞点了点头,回过神,像是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嘴角咧出一个笑,难怪千防万防都防不住张大夫,竟在衣服上搞鬼,谁会不换衣衫呢?回过神想起侯爷交代的事,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秦牧隐回到屋里,内室已经掌了灯,他走进去,黎婉正在净面,紫兰在旁边整理她的衣衫,他脚步缓了下来,「紫兰,去吩咐人传膳。」
紫兰给秦牧隐行礼后退下。
黎婉不知道怎么与秦牧隐开口,这辈子,或许,她们还是不会有孩子了,与上辈子相同的结局,孩子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老夫人看重血脉,不会要一个妾和通房肚里的孩子,否则,上辈子,老夫人早就逼着秦牧隐纳妾了,老夫人眼里,秦家的血脉只可能是侯府女主人肚里出来的,她与秦牧隐一样,宁愿侯府后继无人也不会要一个妾生出来的孩子,她是他的原配!嫡妻,她没了资格。
「侯爷回来了?」黎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巾子放回盆里,笑了笑,「吃饭了没?」
秦牧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黎婉扭头看乱糟糟的床,「妾身今日身子不舒服,床上都乱了,待会让紫兰进屋收拾了。」又转身拉秦牧隐的手,「出去吃饭吧?」
她的睫毛还湿着,刚才他撩开帘子时没注意她有没有在哭,听着她沙哑的嗓音,秦牧隐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疼得厉害,蹙了蹙眉「走吧,吃饭!」
黎婉每日都要等秦牧隐回来,除非,他真的会回来得晚差全安回来说一声她才会先吃,「妾身也还没吃等着侯爷了,走吧。」
之后,两人默不作声,饭桌上更是平静,秦牧隐目光时不时扫过黎婉的侧脸,她今日吃饭专心得紧,眼睛只盯着碗里的饭菜,目不斜视。秦牧隐从进屋后,她的目光没有放在他脸上过,秦牧隐搁下筷子,手捂着腰,静默得看着她。
立马,她的眼神落下了他手上,随即,她抬眼看着他,手按在他手上,一脸急切,「是不是伤口疼了?估计变天了,我问过张大夫,张大夫说有的伤口一遇变天就是犯疼,这种不是病,没有药可以服用,只得把身体底子练好了才会好。」
臃肿的眼毫不掩饰关心,秦牧隐於心不忍,「无事,不是疼,有点痒,接着吃吧。」
黎婉狐疑的点了点头,收回手,重新拿起筷子,两人皆没有话说。
吃完饭,黎婉在绣架前做针线,秦牧隐拿着画册去了书房,子时了全安才回来,说了查出来的事情,包括紫晴和刘晋元暗中勾结以及刘晋元在兵部的所有事。
全安觉着他还是了解侯爷的,刘晋元打夫人的主意,侯爷不会放了他,「明日要不要请御史的人来一趟?」
刘晋元入朝为官不到一年,手中银钱无数,其中稍微深究就能挖出来,况且,他已经查到刘晋元的银钱从哪儿来的了。
「暂时不用,过几天再说。」
黎婉的反应奇怪,他觉着她以往不是藏得住这种心事的主。
回到画闲院,正屋灯火通明,紫兰安安静静的坐在绣架前,熟练的穿针引线,神情专注,秦牧隐咳嗽两声走了过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黎婉的目光仍落在手里的针上,「妾身白日睡得久,现在不困,侯爷明日还要忙,快些去睡吧……」可能说话扰乱了心思,针穿过布料,稳稳的紮进了手指,黎婉快速缩回手,指间氤氲出一滴血,她拿帕子一盖,血立马就干了,秦牧隐才注意到,手帕上染的血迹不只一处,冷下脸,一把拽起她往屋里去。
黎婉垂着眼,他步子大,黎婉脚步踉跄,坐下床上,听他冷冷道,「脱鞋,睡觉!」
秦牧隐脱下衣衫,蹭蹭两下踢掉了脚上的鞋,翻身躺在床上他睡在了里侧,黎婉动作慢,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满脑子全是老夫人温和的笑脸,她拉扯秦牧隐长大,对人总温声细语不曾冷过脸,她怎么能看着她没有子孙。
吸了吸发酸的鼻头,躺下,侧目,盯着他俊郎的容颜,忍不住,伸出手,按在他的脸上,原以为她可以一直陪着他,竟是痴人说梦,凑上去,轻轻啄了两下他的唇,温热的感觉,她流连不舍。嘴唇移到他的耳根处,一字一字道,「侯爷,妾身想您了。」
他身子一颤,黎婉轻轻舔了一口,心里欢喜起来,起码,他现在心里装着她,一路往下,埋在他的脖颈间。
秦牧隐翻身,撑开两人的距离,细细看着她,如画的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润,眼神氤氲着水雾,波光潋灩,平添了一份妩媚,秦牧隐埋下头,贴上一方娇艳欲滴,她想了,他给,如此简单。
黎婉难得主动,放开了身子,攀着他的腰肢,手掐入了他后背的肉里。
她妩媚动人,秦牧隐心神一动,动作比平时狠了几分,她的声音比平日要欢愉,秦牧隐食髓知味,越发狠了劲的折腾她,直到好像落入水里,一波一波的水流涌来。
屋里燃着灯,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她眼中涌出的泪花好似滴落在他的心里,灼伤了他的心,手撩开她汗腻湿掉的发,她睁开了眼,秦牧隐笑了,「不够?」
往回,她早就闭着眼睡过去了。
黎婉伸出手,楚楚可怜的靠在他怀里,秦牧隐按住她的手,沉吟道,「睡了,你受不住!」
黎婉低头咬在她肩膀上,不重不轻,说是咬,不如说是啃,这一次,秦牧隐动作轻柔了许多,黎婉不高兴掐了他一把,咬着嘴唇,不说话,手指却掐着她之前掐的地儿,秦牧隐本就食髓知味,哪舍得离开,既然她不担忧,他也敞开了。
室内的烛火渐渐燃尽最后一滴,屋里暗了下来,随即,又蒙蒙白了,床上的两人才停下,秦牧隐简单的给两个抆拭了身子,躺在她身侧,「睡了没?」
黎婉身子都麻了,然而心里却清醒着,「侯爷,会不会影响您去禁卫军办事?」
秦牧隐侧着身子,将她圈在怀里,「无妨,今日我就不去了,到时辰了没见着我,全安知道怎么做。」
黎婉过意不去,秦牧隐已经开口了,「睡吧,凡事有我。」
「嗯!」
黎婉不说刘晋元的事,秦牧隐就不开口问。
到时间了,全安没见着秦牧隐出来,匆匆去宫门给正统领帮秦牧隐告了假,说是他病了,完了才折身回府,遇着张大夫,全安不怕他了,笑得格外高兴,还与张大夫开了两句玩笑。
谁知,下午他就笑不出来了,还是中了计,蹲在茅坑,全安将张大夫祖上全问候了一遍。
「全安,你在里边呢……」张大夫估计也闲着了,在门口守着。
全安咬咬牙,不应声。
「对付旁人老夫还要多花一番心思,对付你,随随便便就够了,你慢慢蹲着,我看看你院里的好东西去。」
全安一急,立马求饶,「张叔,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院里埋了几坛酒,是秦牧隐在外边应酬旁人送的,秦牧隐不好酒,随手赏了他们,他,全平全福几人都有。
「下次再试试也无妨,侯爷在禁卫军有些时日了吧,女儿红肯定不差,你不要急,我先帮你尝尝……」说完,张大夫悠哉悠哉走了,全安有心无力,只希望张大夫给他留一坛才好。
在家歇了一日,秦牧隐出门了,黎婉吩咐把二九叫来。
「下次兴乐侯府的人出门,你让紫晴去她们面前打打照面,怎么做不用我说吧?」黎婉脸上无波无澜,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奴才知道怎么做了……」二九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黎婉接着说,思忖再三,将全安找过他的事说了,黎婉一怔,秦牧隐也知道了?他不说,是不知道怎么办吧。
她没想瞒着秦牧隐,只不过,希望解决了刘晋元再亲口与他说,给他生儿育女的人,注定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