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确没有抓着她的人,她怎么和韩家人走到一起了?”仁崇帝比秦牧隐想得多,夏文邦和官员勾结的事又浮现在他脑海里,夏家如果和韩家勾结。
“皇上,没有你想得复杂,夏青青是冲着我和内子来的,当年的事情你该也听说了些,是婉儿害她掉下水没了名声,之后,我又雪上加霜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她一直怀恨在心,和韩蒙走在一起,只怕是发现韩蒙还没娶亲才钻了这个空子。”秦牧隐目前要防范的便是锦太妃,话语间不难听出她对皇上偏心的不满,至于韩家,他还要好生查查。
“这件事怕不如表面简单,牧隐,你好生查查韩家,韩贵妃在宫里是个不省心的,又有母妃护着,朕不想母妃也被她蒙蔽了。”仁崇帝沉着脸,黎婉和夏青青的恩怨他是清楚的,他不能有一丝怀疑秦牧隐,先皇的失败就是太过疑神疑鬼,他和秦牧隐光明正大大被逼得成了后来的样子。
“微臣心里明白了,昨日和婉儿说过了,孩子百日的时候就抱进宫,到时,皇上可不要吝啬……”
仁崇帝一扫脸上的阴郁,皱了皱眉,“朕都把礼物准备好了,就等着那天了。”
秦牧隐笑着退下了,出宫后,秦牧隐上了马车,在大街上拐了两圈,全安发现后边有人跟着,秦牧隐笑了笑,“走吧,去看看夏青青怎么样了,待会,你告诉全喜,找两个人盯着韩蒙,有什么,直接上前将人捆了。”
全安没明白秦牧隐的意思,可秦牧隐不说了,他只能自己揣测。
夏青青被关押在一处铺子后边,秦牧隐在铺子里逛了一圈,掌柜的领着他去了后边院子,小声道,“夏小姐在里边,她不用饭。”
秦牧隐看了看日头,冷冷道,“两三顿不吃饿不死,她不吃就撤走吧。”
屋子里积压了许多货,光线暗,夏青青被绑在凳子上,不能动弹,秦牧隐在旁边的桌前坐下,夏青青冷笑了一声。
许久不见,秦牧隐愈发有气质了,不同于清冷的气质,浑身温和了许多,五官也柔和了,眉眼比以往更好看,夏青青别开脸,“怎么,还以为表哥你不来见我呢?”
秦牧隐没说话,掌柜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秦牧隐摆手让他退出去,“什么时候认识韩蒙的?”
夏青青昨天和秦籽凰商量出了对策,秦籽凰走后不久,下人来禀告说车夫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说,夏青青以为秦籽凰打什么鬼主意,留下丫鬟,自己去了门口,没想着被人抓来了这里。
夏青青顾左而言他,“表哥,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着也是背后偷袭的小人,你的行径不知道黎婉知道了会怎么说,不过,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也喜欢暗地里偷袭,难怪你们成亲了……”
比耐性,夏青青怎么斗得过秦牧隐,他动了动手腕上的镯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之前在靖康王身边出谋划策的便是你吧。”所以,靖康王才差点将他置于死地,“永平侯府势力大了,靖康王不敢跟他们作对,只好牺牲了你?”
秦牧隐像是再聊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夏青青却是拽紧了手,脸色苍白,终究,再怎么学秦牧隐云淡风轻冷嘲热讽都是枉然,她很早就和靖康王有了协议,要是嫁给秦牧隐会帮靖康王夺得太子之位,那时候,秦牧隐和承王走得近,靖康王想从夏府入手,抓住了夏文邦的把柄胁迫她顺从帮他卖命,夏青青眼底,承王并非表面看上去正派,嫁到侯府去了自是能劝着秦牧隐和靖康王府来往的,谁成想,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偏离安排。
“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抓了我来,韩蒙不会放过你的。”
秦牧隐相信黎婉这句话不是胡诌的,在昭阳殿,韩蒙看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韩蒙的前几任妻子全都死于非命,你跟着他,前边的日子怕是不好受,亏得你能忍气吞声……”
夏青青脸色又一变,韩蒙性子狠厉,尤其床事之间,她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受不了,还是后来虏获了韩蒙的心,慢慢引导才将他暴戾的性子扭了过来,夏青青愣了愣,“先苦后甜,吃的苦中苦方为人,表哥不会连这些都记不住了吧?”
小时候,夏青青喜欢秦牧隐,老夫人担心秦牧隐出事,寻了夫子来侯爷授课,夏青青去侯府的时候遇着秦牧隐没下课,她就偷偷趴在窗户上,听夫子讲课,其中就有这句话,夏青青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夫子念完这句话打了秦牧隐板子,她在旁边看得也吓着了,跑到老夫人跟前告状,老夫人笑着说,夫子是举个例子,板子打得不重。
秦牧隐搁下茶杯,视线落在夏青青瘦骨嶙峋的脸上,“我会派人送你离开京城,以后,不用想着回来了,至于舅舅的私事,我会想法子查清楚的,比如,戚柯到底是谁的儿子。”
夏青青身子一颤,秦牧隐知道他果真猜对了,他杀了戚家人不是秘密,夏文邦后来看他的眼神始终透着股恨意,要不是黎婉说起,秦牧隐也不会怀疑这件事。
戚家人很少进京,夏文邦怎么和戚家人搅到了一起,而且,戚柯和戚大将军是不清楚这件事的,将军夫人临死的时候也没求他留下戚柯的孩子,如果戚柯是夏文邦的骨肉,秦牧隐思忖片刻,或许,他会留下一个孩子。
“你不能送我走,我还没有看着你和黎婉遭受报应,我不会走的。”夏青青顿时张牙舞爪起来,凳子固定在柱子上,夏青青挣脱不开,声音大了起来,门口的掌柜往里边瞄了眼,侯爷的意思是送夏青青去寺庙,他多看了夏青青两眼,这人身上的戾气太重,的确是该送去叫大师好好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