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意见他包得差不多了,拍了他手背一巴掌,不耐烦道:「呸,我还用得着你交代。」
他说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颐指气使地说:「过来,拿你的明河带着我。」
云歇一把搂住他腰御剑而起,咬牙道:「王八蛋,多余担心你。」
江寻意被他骂习惯了,也懒得反驳,反而皱眉看了看前方:「这个方向......喂,到底去哪?」
云歇整了整神色道:「你之前与我说师叔是因洗髓玉而死的,那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江寻意苦笑道:「十五年前那场浩劫发生时,我年岁虽小,但也是印象深刻,被洗髓玉吸住而死的人,全部都是经脉寸断,骨骼酥软,全身肌肤开裂,死状十分可怖,我看到了师尊的遗体......就是这样。」
云歇疑道:「他们让你看到了遗体?」
江寻意摇了摇头:「我被急召回山,心中觉得蹊跷,便先从后山小路绕了回去,也因此看到了师尊遗体——是洗髓玉,绝对错不了。」
他的话说的颇有些含糊其辞,云歇何等聪明,当下便听出不对,但既然江寻意不愿多说,他便也不问,只道:「前些日子悦乐城请我门下弟子除魔,结果前后派去了五名弟子,都折在了那里,我本来想亲自去看,结果因为当时地震阻碍行程,便一时没有动身。」
江寻意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清楚,剧情里都写着。
云歇神色凝重:「据我所知,那几名弟子的死状亦是如此。」他转首看着江寻意的脸,一字一顿地道:「和师叔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神色中看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洗髓玉不会动,那么唯一的结果便是,玉中封印的宣离魔君已经逃脱出来了!
江寻意神色复杂,系统给他的一项任务就是协助主角消灭宣离魔君,不过这个过程一波三折,对云歇来说可不怎么愉快,就算是书中人物,这么多年来云歇一直对他极好,两人互相引为至交好友,江寻意有心想多说几句,张了几次嘴,却都像被下了禁言咒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由气闷。
云歇不知道江寻意在想什么,见他神色古怪,断然道:「死的也有我门下弟子,此时本来就与我有关,你现在这副死样,就别再想着单独行动了!」
江寻意叹道:「知道了,先去了悦乐城看一看再说罢。」
云歇虽然说话时惯爱慢条斯理,阴阳怪气,御起剑来倒是风驰电掣一般,不到半日的功夫,两人就到了悦乐城外。
他本来想直接飞入城中,但到了近前剑身突然一顿,停滞不前,云歇只得选了一处最近的山头停了下来。
江寻意从剑身上跳下,奇道:「结界?」
云歇站在高处,见那城池上空一团浓浓的黑雾,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摇了摇,三分风雅中透出十二分的风骚,笑道:「魔君是想把这城中之人一锅烩了吗?如此看来,可要糟糕喽!」
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太过欠揍,江寻意翻个白眼道:「你若在人前还是这个德行,就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挨揍!」
云歇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我同城中之人非亲非故,原本就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必要。我在乎的只有你......和我门下弟子,这次来了又不是为着他们。」
主角大大三观不正,若是换个人听了他这话定会大加斥责,但江寻意熟知云歇性情,此时也不以为意,只道:「说来说去你不是都得进城?赶早吧,再饿一会,我只怕要你背着才能走得动。」
云歇挑眉:「哟,瞧江师弟这意思,宛然视结界如无物啊!」
江寻意嗤道:「这结界针对的是修士,普通百姓来去无碍,只要你封了我的修为,自己再配上这玉佩就行了。」
云歇知道那玉佩是灵隐派的法器,可以隐藏人的修为,他并不接,只道:「麻烦什么,你自己带着,再封了我的修为不就行了。」
江寻意把玉佩向他怀里一扔道:「我现在没力气,动手的事都得交给你,快点罢!」
两个人唇枪舌剑地进了城,却发觉悦乐城并没有想像中的水深火热,竟依然是行人往来如织,一派繁华。
云歇从来不知道低调是个什么东西,大摇大摆的找了一家门面最大的酒楼,拉着江寻意在堂中坐下,随意点了几样菜后叫住那小二道:「这位小哥,我和我兄弟初来乍到,闲的无趣,劳烦你说说此地最近的新鲜事,也好打发时间。」说着他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那小二见这两人面容俊美,出手又大方,连忙笑道:「这位公子可是问对了,这几日城中正有一件大大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