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司思抱拳:“是!君上!”

白清玉的手掌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但他的目光微微发直,盯着被押解的柳国丞相,似乎在出神,又似乎没有任何焦距,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只小匕。

梁羡捧住白清玉的手掌,掰开他的手指,道:“怎么还抓着,流了许多血,快来,包扎一下。”

白清玉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狭长的双下,微带迷茫的看向梁羡。

梁羡见他不动,拽着人往医官营帐而去,亲自拿来伤药和布巾,给白清玉清理伤口、止血。

伤口很深,五指都受伤了,尤其是伤在关节的地方,稍微张合手掌都会撕裂伤口,梁羡无奈的叹气道:“只是一只小匕而已,你抓的那么使劲做什么?伤口太深了,这几天都要换药,天气这般热,还不容易愈合,有你受罪的。”

他说着,只觉得白清玉过分的平静,奇怪的抬头去看他,道:“怎么,很疼?”

白清玉的眼神微不可见的波动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真挚的道:“玉玉不疼!”

梁羡给他上好药,叮嘱道:“不要碰水,小心溃脓……”

说到这里,突然道:“糟糕!”

白清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目,随即一脸天真的看向梁羡:“大哥哥,怎么了?”

梁羡道:“我把公子晦给忘了!他还被关着呢!”

————

牢营之中。

百里无疾为公子晦挡了一剑,柳国的人自不会好心的给百里无疾包扎治疗,伤口又深,一直无法愈合,如此一来失血过多,百里无疾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来人!!来人!有没有人!!你们柳国人都死绝了不成?!”公子晦大喊大叫着,但是牢营外面一点子声响也没有,公子晦的嗓子都喊哑了,压根儿没人搭理他们。

“别喊了……”百里无疾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

公子晦手脚都被绑着,艰难的挣扎起来,用肩膀去撞牢营的大门,不死心的大喊:“来人!!!来人!有没有活着的人!快来人!!你们这些王八羔子!”

百里无疾轻笑一声:“看到二公子如此生龙活虎,无疾也算是放心了。”

“放心?!”公子晦怒极,已然不分敌我的轰炸,吼道:“你放心什么!?我是梁国的臣子,你是黎国的臣子,由得你来多管闲事的放心!?放心去死么?!”

他这般说完,嗓子突然哑住了,无错,放心去死,百里无疾正是准备放心去死。

百里无疾淡淡的道:“左右那个唤作百里无疾之人,多年前便死在了舒国的猎场,难道二公子忘了么?你便当做他那时已然死了……”

公子晦眼珠子通红,嗓音哽咽沙哑:“我怎么当做你那时已然死了!?可你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还算计我,背叛我!这笔帐你以为便这样算了么?!不可能,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你不能死,活下去……我……我不让你死……”

公子晦越说越没有底气,咕咚一声屈膝跪在百里无疾面前,似乎已经耗干了他最后一丝气力,泪水同时夺眶而出,滴落在百里无疾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