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梢紧握着绿药的手, 绿药只觉得手上汗津津的,她不解的看向红梢,红梢笑道“绿药,太太的出身你我二人最清楚不过了,她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是知道的。许多事情,她要的是吃饱一口饭就成, 咱们俩是吕家的人, 可不能只要吃一口饱饭就成,否则咱们千里迢迢过来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她的话让绿药不禁往下问“红梢姐姐,你是老太太跟前最得脸的人, 她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但是既然老太太把我们都给了她, 那太太现在就是我们的主人不是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们的卖身契的的确确是给了甄珠了,还是吕老夫人亲自给甄珠的,就是为了卖个好给甄珠,若是她的真的有造化,权当做人情,若是没造化,说白了下人罢了, 吕家伺候的下人成百上千, 哪里还在乎这个。
绿药看红梢干劲十足的模样, 不免又劝“你不要老是想着为吕家办什么事情,你得记着咱们现在是太太的人了。”
她是在提点红梢,但聪明的红梢愣是没听出来, “我们是太太的人没错,但是黄芪和丹砂也是,甚至连黄嬷嬷如今也是,太太这个人你从她选的人就足以见她并不是很聪明,就像你说的她现在确实是我们的主人,但是正因为她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才要更为她着想。”
“怎么叫为她着想”
红梢站了起来“只有她完全相信我们才好。”
一听这话绿药就知道她要搞事情了,但还是不动声色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等甄珠再醒来的时候,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难得杜瑶君进来陪她吃饭,他还头一次这么细心的为她挑鱼刺,甄珠吃在嘴里,总觉得比蜜糖还甜。
吃完饭,杜瑶君要去书房,被甄珠留了下来。
两口子说话闲杂人等当然要避开,杜瑶君见她如此,不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怀着孩子,身子骨不大舒服”
甄珠摇头,“我总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嫁到京城来,有你这样的夫婿好似做梦一般,我何德何能呢”
这种语焉不详的话,杜瑶君听了只觉得心口发酸,他故作轻松“你和我能够遇到一起就是有缘分,你又何必想这么多多忧多虑,对你和孩子总归都是不好的。”
他坐过去,把甄珠抱在怀里,仿佛这样,甄珠就能够得到他的安慰一样。
甄珠靠了一下,又直立起来“我不是多想,而是觉得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一个农家姑娘很满足了。”
可她根本不像农家姑娘,杜瑶君如是想道,他看了看甄珠,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害怕身边的人不得用了吗”
见甄珠没说话,他顿了一下,自己问的这不是废话吗甄珠不过是因缘际会的做了吕家的养女,吕家的丫头能听她的才怪呢。这些事情自己从来没想明白,让她一个人面对,她可不是那些贵女们,从小耳提必命的如何管教下人,知道什么叫红契什么叫白契,怎么立威。
他想了想,“这事儿我保管办的妥帖的很,至于日后,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就好了。”
“那我”甄珠有些手足无措。
能够在而立之年做到一品堂官的人,自然不是常人,年关将至,他让红梢绿药一起回吕家送礼去,并强调了这次送礼的贵重,以往都是身边的亲信去的,这次派吕家的人过去为了表示友好,还再三嘱咐红梢一定要看好他送给吕老夫人的贵礼。
红梢不禁道“咱们走了太太怎么办”
杜瑶君不在意道“再择下人便是了,你们是吕家的人,在太太这里也是大材小用,日后去我书房伺候便是。”
他这么一说,不仅仅是红梢,便是连绿药都跪下道谢。
原本绿药是想着甄珠打算启用自己的,但现在比起在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当然是在大爷身边伺候更好,面子也大点,瞧大爷身边的那位海棠姐姐,她的面子连老太太那里都要给。
红梢和绿药道“果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我姐妹算有熬出来的一天,我知道太太原意是想用你打压我的,让我们内斗,她才能稳坐钓鱼台,可惜了,大爷看出咱们的才能了。”
在杜瑶君那里不堪性别,只看能力,听说海棠写的一手好字,同大爷的幕僚一处也丝毫不逊色,是个奇女子,她们不指望能够和海棠一样,但若是能够有半分待遇,总比在甄珠这里好。
说白了,甄珠也不过是一个续弦罢了,大爷的第四个老婆,依照大爷克妻的传统,指不准她还活不活的下去呢如果她在大爷身边,比在太太那儿伺候岂不是更好。
这二人兴高采烈的回去了,指望回来后大干特干一场,却没想到回去就嫁了人,再也没有再回来过。